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夜了。
本应该死去的我,躺在师父最喜欢的那张摇椅上。
眼前是一个瘦弱的身影,在缝尸体。
她低着头,不知多久没有换衣裳了,浑身都是土和血。
面上也脏污着,只是脸颊两侧被冲出了一道洁净来,像是反复哭过的痕迹。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是小师妹啊。
那个从前撒娇躲懒、不染纤尘的美貌小姑娘,如今满手腥臭,在缝补一具看不出容貌的尸体。
她缝得认真,穿针引线间还会用帕子擦去这人身上的血迹。
这一具缝完了,她才长舒一口气,抱着这尸身走出去。
我极目看去,外头是一个又一个排列整齐的坟包,还有许多已经挖开的深坑。
每一个坑里,都是一副棺木。
一片黑中,有零星几只丹萤绕在她身侧,阴森又孤寂。
我看着她熟稔地钉棺、埋骨,又下铲子去铲土。
只是最后,在立碑的时候,她愣住了。
小师妹久久地坐在那块木头立的碑前,然后埋头哭了起来。
她并没有约束自己,哭声绝望又愤怒,慢慢地变成极低的啜泣。
最后,她又站了起来,囫囵抹了一把脸。
在她走回来的这须臾之间,我都在想,倪云昭说得没错,我真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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