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间,娘的酒楼铺子开遍周边城镇,积下数千万家财。
梁国却和南边的吴国打起仗来了。
国主年老昏聩,心意摇摆,战事节节失利。
姜家的田庄大半毁于战火,娘的酒楼也遭到土匪的滋扰。
我向娘辞行,要去投军。
她依依不舍:「战场上刀剑无眼,风霜苦寒,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家能经受的。」
我却笑了:「娘,也许正因是乱世,才给了女儿闯出一条路的机会。」
她定定看着我,擦了擦眼角:「好,娘成全你。」
娘重金为我买了最好的马,亲自为我打点行囊,送我出门。
祖父听到消息,颤颤赶来,拉住马。
他急切地喊道:「孙儿,你日后是要做公卿的,怎可像那些匹夫般白白送死。」
我跨坐马上,低头看着这个因田庄被毁而心疼得吐血的老人。
他的头发已经斑白了。
作为姜府唯一的孙辈,我其实是个他最看不起的女子,真是讽刺。
我不再犹豫,纵马而去。
战场上烟尘滚滚,有刺鼻的血腥气,受伤的兵士在帐篷里呻吟。
我勒住马,见一个清瘦的身影从帐中出来。
那人看向我,挑了挑眉,语声清越:「真想不到,姜家会舍得让你来。」
是周妍儿,她竟成了随军的医师,两手攥着染血的棉布,神情自若。
我朝她会心一笑。
当天我投在周老将军麾下,他是周妍儿的伯父,军纪严明,使我钦佩。
黎明,战鼓擂响,我一马当先冲出去,奋力砍杀。
佩剑很快砍得卷了刃,我便从死人手里夺过刀来,接着砍。
战事惨酷,你死我活,不过须臾一瞬。
日升月落,一晃我在军中三年。
胳膊上攒下两处伤口,都是周妍儿亲手包扎的。
敌方刀尖带刺,将我的血肉拉得翻卷过来,露出森森白骨。
周妍儿包扎完毕,又煎好草药,端来帐中,放下便走。
一场鏖战,周老将军被射中咽喉,翻落马背。
我探身将他捞起,救回军帐。
临终前,他指着周妍儿,眼睛却看着我。
我握住他的手,重重点头:「我会照顾妍儿的。」
他方才合上眼。
出了帐门,周妍儿别过脸去,急急地说:「你放心,我没当真,知道你下决心不成亲的。」
后来,我因立下先登之功,成了新的将军,将关卡守得固若金汤,还不时奇袭,重挫敌军。
敌方集合了主力来攻打我们。
后援迟迟不到,军心渐乱。
一日,下属来找我议事,当着周妍儿的面,大咧咧道:「恳请将军用妍儿姑娘犒军,以振士气!」
我反问道:「为何偏偏是她?」
这些年,我收留了不少贫苦无依的女子。有从军之意者,便令其着甲衣练武杀敌,余者跟着妍儿照护伤兵,或收拾粮草,各司其职,按月领饷。
这人却指名道姓要周妍儿,有趣。
他理直气壮:「将军,都说妍儿姑娘倾慕于您,拿她犒军才能使兄弟们感恩戴德。远的不说,近来就有魏将军拿两位爱妾犒军,隔日便取得大捷。」
我眯起眼睛,笑道:「犒军,怎么犒,是让医师去做军妓,还是想吃她的肉?」
对方砸了砸嘴,难掩喜意:「您放心交给手下,我会安排好的。」
真是昏头了。
以为我不知道,昨日他涎着脸凑到妍儿面前,被一掌打在脸上,这才挟恨报复。
我大喝一声:「叛徒,大敌当前,竟然撺掇主将害死医师,你不配做我大梁国的国民。」
我下去一脚踢翻在地,亲自将他捆了起来。
他打着滚叫骂:「姜琰你这个阎罗,我堂堂皇亲国戚,你岂敢动我。」
我大笑,好一个皇亲国戚,梁王后宫佳丽三千,梁国如今遍地都是国舅老爷。
这位国舅爷仗着手段油滑,惯于欺压众人。
我从他铺盖里搜出了私通敌军的证据,拿这叛徒犒了军,果然士气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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