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我因为太惊愕,直接从驴车上倒栽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尉迟涟拉住了我的手腕,让我避免陷入一头栽进牛粪的窘境。
「您、您就是尉迟仙尊?」
我红着脸,结结巴巴,一点都没了刚才的气势。
难怪刚刚没在这人身上看出半分修为。
我还以为是中午吃得太饱,抑制了我的发挥。
根本没想过是眼前这人修为比我高深,我看不穿。
「嗯。」
刚才一时情急,手心的伤口被再度撕裂。
几道残存的仙法再度猖狂起来,鞭挞着他的筋脉,片刻都不停歇。
他已经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废人了,可九凝山那些人敬他,也畏他,害怕他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尉迟涟垂下眼眸,悄然将手掩在了衣袖中。
驴车最终在大殿门口停下。
这里曾是个仙门废墟,被我捡来重建了宗门。
这处大殿也还算看得过眼。
我匆匆派人给尉迟涟安排了个住处,然后飞也似的跑回了自己屋内。
一头栽进了柔软的床榻内,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了起来。
发红发烫的耳尖露在外头,我平日脸皮比城墙厚,瞎话张嘴就来,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羞耻感。
好久没拐人了,一拐就拐了个大的。
尉迟仙尊刚刚在天欢宗前倒下,多半也是对我的考验。
那我考验通过了吗?
那他是答应留在天欢宗了吗?
我抓了抓头发,神情倏然一怔。
手腕上,一道红色的血渍清晰可见。
夜晚。
尉迟涟和衣躺在床上,陌生的环境让他神经紧绷。
伤口不断愈合,又被仙法反复撕裂。
他在这种灼烧般的疼痛中麻木地闭上了眼睛。
天欢宗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差。
不过除了这样的宗门,还有哪个门派敢将他纳入麾下?
死在哪里都一样。
尉迟涟淡漠地想。
直到外头风铃一晃,半掩着的门被人敲响,
「尉迟仙尊?我给您送了饭,您试试合不合胃口?」
尉迟涟没作声。
半晌,等他下床去开门,外头已经没有了人影。
饭菜被妖法笼罩在小结界中,还是温热的。
一瓶低阶丹药,静静地放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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