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晚盯着那抹明黄很久很久,才说:“还有我。”
“洛晚……”
魏君仪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洛晚打断:“三叔,我姓魏,这本就是我该承担的!”
说完,她便拿过了圣旨,转身离去。
次日。
沈洛晚翻出许久不曾穿过的官袍,上了早朝。
朝堂上,不少官员见到她便开始议论纷纷,沈洛晚全当做没听见。
忽然,一道白色衣角从她视线一处飘然而过。
沈洛晚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唯一敢在宫内穿白衣的官员只有帝师容鹤行。
没过一会儿,大太监高喊着“陛下驾到”。
沈洛晚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明黄身影,从官员中走出,跪在地上:“陛下,臣愿披甲,替三叔出征!”
此话一出,殿内霎时沉寂。
包括容鹤行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她身上。
突然,一位文官打破了寂静:“胡闹!你一个女子,上战场有什么用?”
沈洛晚抬头看去:“我十四岁就上战场杀敌,统领了三次全胜之战,为何无用?!”
“那也不过是仗着你父亲与兄长的庇护,如今竟还敢拿出来炫耀?”
其他的官员也跟着反驳,却都被沈洛晚一一怼了回去。
文官们哑口无言,只能看向容鹤行:“帝师,这事您怎么看?”
沈洛晚也看向他,期望容鹤行能站在她这边,哪怕保持中立!
容鹤行却说:“身为将领不是光会厮杀就够了,还需冷静的情绪和随机应变的统战能力。”
“这些,沈洛晚还不够格。”
“容鹤行!”沈洛晚急切喊出声。
“够了。”皇帝冷声打断,“魏君仪出征一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便挥了挥衣袖离开了朝堂。
“退朝!”
随着大太监的喊声,满朝官员往外走去。
沈洛晚呆站在原地,直到容鹤行越过身侧之际,她突然开口:“救下三叔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魏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容鹤行没有任何解释,大步扬长离去。
沈洛晚回头凝望着他挺阔的身影,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
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宫,她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有些泛旧的牌匾,一步也迈不出。
她想要也以为自己护住亲人,却什么做不到。
最终,她转身离去,前往了上元寺。
以往只要家人出征,自己都会来此处祈祷。如今,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上元寺内,香火鼎盛。
走进佛堂,沈洛晚看着悲悯的鎏金佛像,心中的情绪一涌而出。
想到死归的兄长,边关的父亲,还有即将登上战场的三叔……
所有情绪纠缠在一起,让沈洛晚无措。
她跪在蒲团上,默问:“佛祖,如今我该怎么办?”
许是沈洛晚跪了太久,引起了一位老和尚的注意。
他走上前双手合十一拜:“施主心有疑惑,求签可解。”
顺着他的目光,沈洛晚看向蒲团前的签筒。
她伸手拿起,一边摇晃着签筒,一边在心里询问魏家所有出征之人是否能平安无事。
突然,一支从中跳出,掉在地上。
沈洛晚捡起一看,心猛地一跳。
只见上面写着:“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签字朱砂书写,血红一片,如此刺眼。
无尽的恐惧瞬间包裹了沈洛晚,她拿着竹签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慢慢握拳,最终签子被她生生握断。
天色将黑,沈洛晚才回到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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