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外的洗手间,灯光昏暗,弥漫幽幽暗香。
我扒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胃和喉咙已经痛到麻木,以至于在吐出的酒液中看到丝丝缕缕的鲜血时,我才意识到——
好像,伤得有点严重了。
我强撑着酸软的身体,打了 120。
直到输上液,才接到傅钧的电话。
「你在哪里?怎么去吐个酒迷路了,还是在跟我耍小性子?」
语气隐隐带着不快?
我沉默了一下:「在医院挂水。」
他笑起来:「跟我这些年,倒把你养得娇气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瞪着头顶那盏晃动的白炽灯。
大概是灯光太刺眼了,蛰得我满眼是泪。
「等下我让司机去医院接你,其他人都没你照顾得周到。」
扔下这句话,傅钧挂了电话。
当初,他为救徐婉宁伤了腿和耳朵。
徐婉宁抛下他出了国,而我代替她嫁到傅家。
因为傅钧双腿残疾,我们甚至连夫妻生活都没有。
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不过是贴身照料他的护工。
深夜我到家时,徐婉宁已经睡下了。
傅钧在书房等我。
他喝了些酒,有些迷蒙地看着我:「钱已经转到你卡里了。」
「好。」
「静静,你别怪我,阿宁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委屈,她和你不一样。」
我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都明白的。」
「傅总,下个月我想去国外看画展,可以吗?」
傅钧就笑了:「当然可以。」
「静静,你看,你所谓的梦想,也不过只值这么一点钱,是不是?」
我说是。
大概是醉意上涌,他靠着轮椅椅背,困倦地阖上了眼。
看着那张和我记忆中那个人三分相似的脸。
我伸手摘下他的助听器,哑着嗓音开口。
「贺舟。」
只一声,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已经是第七年了。拜托,下个月让我找到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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