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紫英深深地看了一眼杜知知,杜知知心里扑通扑通跳,有种诡异又兴奋的感觉。
“给刺猬喝糖水,它就会咳嗽,而且咳嗽的声音像一个老人。我每天晚上都会把那三只喝了糖水的刺猬放在房子的窗户下。这屋子里的人,就总能听见外面有老头的咳嗽声。
还有,你知道黄鳝血招蝙蝠吗?”
杜知知摇了摇头,心里难掩兴奋,激动地拉着小姨的手:“小姨,你是说,所谓的闹鬼其实是你自己干的?”
杜紫英点了点头:“我把黄鳝血涂在这两扇大铁门上。蝙蝠昼伏夜出,闻到黄鳝的腥味就会飞过来撞门。
当——当——当——半夜三更有人敲门,屋子里的人开门却发现门外根本没有人。没有人敲门,但大家都能听见敲门声,还能听见老人的咳嗽声。邻居们也逐渐发现,一到晚上,这间房子周围就飞满了蝙蝠……”
杜知知哈哈大笑:“而且这栋房子刚刚死了人,这下连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觉得不对劲了。”
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搬走了,连隔壁的房子也搬走了大半。花园街老洋房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街道办眼见这栋房子租不出去,只能往上报。
几个月后,杜校长被平反,被没收的几处房产中,只有这一栋鬼宅没人愿意住。于是,老洋房顺利地回到了杜家。
“老太太把钥匙交给你,是觉得在杜家这一辈子孙里,只有你才能承担起家族兴旺的重任。”杜紫英说道。
杜知知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我?小姨,我是女孩。杜家怎么能交给我呢?”
“杜知知,你到底在说什么蠢话?”
杜紫英的脸色铁青,眼睛里冒着火,狠狠地盯着杜知知。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杯都晃了几下。
“女人怎么了?女人比男人差在哪儿?在咱们家,吃穿用度,读书上学,你和鹏飞的待遇一模一样!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才会冒出这种自甘堕落的念头?”
杜紫英气得脸都黑了。她觉得自己这些年在物质上对杜知知没亏待过,可杜知知居然说出这种话,简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我不是觉得女人就该低男人一头。”杜知知被骂得有些慌,她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只是觉得……家里的钱不该交给我。我一直觉得,家里的资产应该由大表哥继承,其次是表弟……”
她越说声音越小,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杜紫英那充满讽刺的目光,她脸一红,赶紧又低下头。
“杜家十几年前那场大祸,你以为是怎么来的?”杜紫英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父亲和二哥惨死,母亲和大哥下放劳改,大姐上吊自杀,我呢,只能靠结婚才能脱身!”
她说到这儿,眼神里闪过一丝忧伤,但很快又变得冷硬起来。
“***姥反思了十几年,才得出结论:我们家那场变故,表面上是时代政策导致的悲剧,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家没有风险对冲的能力!”
杜知知皱着眉头,迟疑地问:“风险对冲?”
“哼,一个家族想在社会竞争中立足,合理的分工至关重要!”杜紫英瞪着杜知知,声音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有人从政、有人从商、有人从医、有人从军,每个成员发挥各自所长,才能形成强大的合力!从政的提供政策资源和社会关系网,从商的掌控市场积累财富。一旦遇到风险,大家才能互相补救!”
杜知知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杜紫英又接着说:“我听了***话,费尽心思托举你们三个!晏春性子憨直,又有那个歹毒短视的后妈,我怕他被带坏了,就把他送进部队,以后好接手你小姨夫的人脉!你是女孩,长得漂亮,嘴甜又聪明,最适合在机关里做事。我本打算让你在部队历练几年,结了婚再转业去机关上班!晏章呢,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又对医学感兴趣,将来做个医生也不错!”
杜紫英说到这儿,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我给你们三个铺好了路,从政、从商、从医,将来找个好人家结婚,公检法、大学教授,随便挑!我算计了半辈子,把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结果呢?你们三个兔崽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她越说越气,猛地站起来,指着杜知知的鼻子骂:“晏春为了跟后妈斗气,宁可回家种地也不肯留在部队!你呢?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心思全放在沈元朗身上,事业心一点都没有!晏章更是废物,连本地的医学院都考不上,还谈什么首都医科大学!”
“我算计了半辈子,到头来你们三个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杜知知被骂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心里又委屈又难受。她知道小姨这些年的付出,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啊。
杜紫英看着杜知知的头埋在胸口,知道自己再提以前的事也无济于事。
缓了缓,柔声又道:“好在你比那两个废物更果断,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换个活法,长辈们就把重振家族的担子交给你!你可别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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