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一时爽。
这不是郁景州第一次踩我雷点,以前我都忍了。
在他嘴里轻飘飘的一句「被拐卖」,却是我人生噩梦的开始。
我从小长在小山村,家里只有一个瘸子爹。
他对我不好,非打即骂,而且好赌,经常不归家。
要不是有好心人照顾我,我早就饿死了。
就这么长到十五岁,有一天,傅家的人找到我,说他们才是我亲生父母。
原来我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我和亲生父母相认,怀揣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回到了相隔两千多公里的家。
来了才发现,这个家连属于我的房间都没有。
我的那位亲妈尴尬地看着我:「对不起啊蓁蓁,我们没想到这次真的能顺利带你回来,所以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准备……」
傅姣抱着她的胳膊安慰她:「妈妈不用自责,妹妹肯定不会怪你的。我的房间那么大,妹妹可以和我一起睡呀,我那有许多爸爸妈妈给我买的漂亮衣服,我一个人穿不完,妹妹可以一起穿,我一点也不介意的。」
我妈满脸欣慰地看着她,两人抱在一起上演母慈女孝。
爸爸也走过来夸赞:「我们家姣姣真是懂事啊。」
末了又对我说:「蓁蓁要向姐姐学习。」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隐隐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
半晌我才说:「有客房吗?我不太习惯和别人睡。」
见我坚持,爸妈没再说什么,只是表情有些失望。
之后傅家为我举办了一场庆祝会。
说是介绍我,但盛装打扮后在台上演奏钢琴的傅姣,更像是这场庆祝会的主人公。
我在这里遇到了郁景州。
他一头金发,眉眼桀骜,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我,问:「你是谁?好像没见过你。」
傅家人给我改回了姓,我还不太熟悉这个新名字,小声磕巴道:「我叫傅蓁。」
郁景州挑了挑眉,「你是傅蓁?那坐那儿弹琴的那个是谁?」
我告诉他那是我姐姐傅姣。
郁景州说话很直:「那你俩长得可真不像。」
确实,傅姣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长得一双圆圆的杏眼,穿着拖地长裙,漂亮得像个小公主。
而我在小山村里长大,像是地里缺水的秧苗,又黄又瘦,活脱脱一个小泥巴人。
我俩站在一起,简直不像是一个图层上的,任谁也看不出我们是一对亲姐妹。
我低着头闷闷不乐,一块糕点怼到了我嘴边。
「既然回家了就开心一点。」
「在这看钢琴表演多没意思,要不要跟我走啊?妹妹。」
郁景州眯起眼睛,笑着看我。
……
郁景州说钢琴表演很无聊,狗都不听,拉着我翻墙逃了庆祝会,带我打了一天一夜的游戏。
可等他疯狂地迷上傅姣,课也不上了,游戏也不打了。
陪着她去参加钢琴比赛,每场比赛都从头听到尾。
可见人说话不能说太死。
做傅家千金的日子比小山村里那段时光更难捱。
傅姣总能用轻飘飘几句话,就将我打成不知足、嫉妒姐姐的坏小孩。
因为她优秀,所以爸妈把我交给她,让我跟着她多学习。
也因为她优秀,所以她说得都是对的,她说我在学校不想着学习,上课睡觉只想着谈恋爱,无论我怎么解释,怎么试图证明自己,妈妈也只会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指责我不思进取。
发现解释无用,我就不再解释。
回到傅家的第一年春节,爸妈带着傅姣游遍欧洲。
唯独忘了被锁在房间里反思的我。
除夕夜,外面放着烟花,隔壁人家的电视声传进来,放的是春晚,喜气洋洋,阖家欢乐。
而我饿得在厕所喝自来水,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抄起椅子砸了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
高三那年,学校组织文艺汇演。
傅姣噙着眼泪的三两句话,所有人都认定了是我往傅姣舞鞋里倒了钉子。
父母骂我心肠歹毒,看不得自己姐姐优秀,姐姐这些年一直记挂着我的下落,好不容易才将我找回来,我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学校里,傅姣的追求者们疯狂霸凌我,我的作业被扔,课本被划,椅子上被人倒图钉。
对这一切,郁景州选择冷眼旁观。
一开始还有人来打探他的态度:「她不是喊你哥哥吗?我们这么对你妹,不好吧?」
当时郁景州只看了我一眼,就将视线转开,语气既冷淡又无所谓:「她一个从乡下来的,跟我是哪门子兄妹。」
于是那些人彻底肆无忌惮。
我被逼转学,被逼着搬出傅家,每个月拿着一点法律上规定的抚养费,不得不出去兼职赚钱养活自己。
高考后,学校贴吧上流出了一段监控,证实当初往傅姣舞鞋里倒图钉的不是我,我这才洗刷冤屈。
父母联系过我一次,见我不愿意回来,就说我是记仇不记恩的白眼狼。
至于郁景州,他也只是寄了盒进口巧克力给我。
连句道歉都没有。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会认为经过那次校园霸凌后,我还能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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