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看着上面的黑字,莫名地笑了。
她强忍着内心撕扯的情绪,平静地说道:“这封休书将军早在三年前就给过我了。”
白夭苍白手指轻轻将休书拿在手心翻开,又一次看清那字里行间谢言慕对她不加掩饰的厌恶,心口刺痛不已。
萧知雪亦脸色一变,旋即冷哼一声:“别以为仗着祖母的遗嘱你就可以一直赖在将军府了,此一时彼一时,祖母孝期已过,你以为谢哥哥还能容你到几时?”
几时?
……怕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白夭僵在了原地,心中明白如镜。
“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向夫人请安了。”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睫几乎落荒而逃。
主院。
白夭一踏进房里便听见谢母的怒斥:“跪下!”
白夭闭了闭眼,熟练地跪在她跟前。
谢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我教过你什么?”
白夭答道:“作为正妻,不可嫉妒,要容忍。”
“那你昨日为何在喜宴上险些让我谢家丢面?”
白夭喉间一哽,蓦然想到了那个金玉镯。
嫁给谢言慕这三年,她事事小心,处处恭敬。
可谢母却在萧知雪进门之前便将传家的镯子给了她……
白夭眼眶有些温热,攥紧手俯身下去,
“是媳妇的错。”
“哼。”谢母冷哼一声,“闷葫芦,难怪慕儿如此厌恶,要跪去祠堂跪两个时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白夭低着头,低声应答退了出去。
从祠堂出来后已经下午了。
白夭拖着麻木的腿往后院走去。
谁知路过花园,竟碰见萧知雪坐在秋千上,一脸娇憨,谢言慕满眼笑意地为她推着。
白夭脚步顿住了,望着谢言慕嘴角的笑意出了神。
原来谢言慕喜欢这种女子吗?可惜,这被人娇惯着长大的模样,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她想悄悄离开,萧知雪却在此刻看见了她,喊道:“姐姐。”
谢言慕也看了过来,眸中的笑意顷刻间化为了刺骨的冰刃,直直刺进白夭的心中,搅得血肉淋漓。
当真厌恶至此吗?
白夭如坠冰窟,冷到连骨头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她苍白着唇,走到谢言慕面前行礼:“见过夫……将军。”
谢言慕却收回眸光,似乎一眼都不想再看她。
萧知雪一副天真模样问道:“谢哥哥,姐姐跟你说话你为何不理她?”
谢言慕这才淡淡“嗯”了一声。
倒还不如让他直接不理的好,白夭只觉窒息到喘不过气。
她垂下眼睫,挡住微微湿润的眼眸,低声道:“不打扰将军雅兴,我先退下了。”
萧知雪却笑道:“姐姐那么快走干嘛?一起来玩吧。”
谢言慕皱眉,萧知雪却嗔怪道:“还不是谢哥哥推得不好,不要你推了,我要姐姐帮我推。”
白夭捏着手心想要拒绝,却听见谢言慕冷声道:“你过来。”
白夭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不重不轻地推着。
萧知雪又道:“怎么推这么轻?”
白夭瞬间感觉谢言慕的视线瞬间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暗自叹了一口气,用了些力气往前一推。
谁知,下一刻,便见萧知雪像是没坐稳一般,在半空中突然掉了下去。
“啊——”
谢言慕瞬间飞身而出,将萧知雪牢牢的抱在怀里。
萧知雪眼眶泛泪,指着白夭哽咽:“姐姐你真的就讨厌我至此?”
白夭下意识摇头辩解:“不是我,是她自己……”
她明明看见是萧知雪自己松的手,可一对上谢言慕冰冷的眼神,她心下一酸,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谢言慕沉声道:“滚回去。”
“……是。”
白夭转身,只觉心脏像被掏了一个大洞,刺骨的寒风不断的灌入,一股脑的全部哽在喉间,直直地逼她掉下泪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白夭一个人待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正要去给药园浇水,却见好几个侍卫正挥着锄头挖那满园的药草。
“你们在干什么?”
她心中一颤,连忙上前制止。
侍卫无情地拦住她,冷声道:“这是将军的命令,萧夫人不喜欢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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