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攀上背脊,让白羽墨彻底慌了神:“怎么会没有,我明明放在里头的……”
她将挎包翻了个遍,始终没找到准考证。
同时,身后传来其他考生不满地抱怨:“别挡在门口行不行?我们还得考试呢!”
监考也驱赶似的挥挥手:“同学,请别妨碍其他考生进考场。”
白羽墨被狼狈挤到一边,无奈之下只能低头顺着来时的路寻找,纷乱的脑子让她怎么也想不通准考证怎么会失踪。
突然,身后传来‘铛铛铛’敲铁轨的声音。
开考了!
她僵僵回头,脸色煞白地看着关上门的教室。
一共就考两科,进不去考场,就意味着她今年绝对考不上大学了!
这一瞬,浓烈的挫败攀上白羽墨的心,让她难以呼吸。
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就丢了准考证呢?
她浑浑噩噩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刺耳一句:“看来羽墨妹子的高考不太顺利呐。”
戏谑的挖苦让白羽墨步伐一滞。
抬起头,只见于英楠站在面前,得意晃着她的准考证:“可惜了,这准考证你也用不上了。”
白羽墨脸色骤变,登时明白过来,捏紧了拳头:“于英楠,是你故意撞我,偷拿了我的准考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英楠踱步上前,眉梢眼角尽是嘲弄:“我是在帮你,就你一个高中毕业几年的人能考个什么成绩,到时候别丢了司洲的脸。”
这女人居然承认了!
怒火‘噌’的烧上了心。
白羽墨冲过去,一把抓住于英楠的头发,巴掌直往对方脸上招呼!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羽墨转过头,只见秦司洲皱眉从吉普上下来。
她还没开口,于英楠就换了副无辜的模样,含泪控诉:“司洲,我捡到羽墨妹子的准考证,好心给她送来,她却还打人……”
秦司洲顿时不赞同看向白羽墨。
白羽墨立刻驳斥:“她胡说!今天她在大院撞我,就是故意拿走我的准考证,这个毒妇自己刚才都承——”
“住口!”
秦司洲拧眉呵斥:“你看看你像什么话?英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人。”
一瞬间,白羽墨的心好像都被刺穿,痛的难以喘气。
看着给于英楠撑腰的秦司洲,她觉得自己的辩驳就像个笑话:“她是好人,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准备高考,却蠢到拿这个开玩笑吗?”
“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
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清晰,秦司洲的火气消了下去。
“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拿过于英楠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于英楠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白羽墨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秦司洲把准考证塞进白羽墨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话落,他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白羽墨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秦司洲想到没能考试的白羽墨,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白羽墨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头发散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秦司洲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她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她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秦司洲的声音,白羽墨没有看他,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秦司洲蹙紧眉,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白羽墨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房间忽得死寂。
秦司洲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白羽墨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笃定的语气让白羽墨心莫名一空。
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白羽墨整颗心,剧痛漫延。
她知道秦司洲爱着于英楠,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有回应她。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白羽墨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秦司洲,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秦司洲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白羽墨却爆发了。
“秦司洲,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于英楠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秦司洲,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秦司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白羽墨,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秦司洲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羽墨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白羽墨。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白羽墨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秦司洲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婆婆递来的粥,白羽墨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离了。”
婆婆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过。”
白羽墨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秦司洲。
顿了顿,她苍白一笑:“是啊,还不如一个人……”
婆婆皱起眉,话锋忽然一转:“我听说于英楠离了婚,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白羽墨眸光一黯,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红了。
婆婆叹了口气,抬手摸着她的头:“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我虽然是司洲的亲生母亲,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
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白羽墨软处。
她从小被拐卖,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
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她逃了出来,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秦司洲,他把他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她。
那一刻,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都温暖了起来……
后来她遇到难处,差点坏了名声,是秦司洲娶了她,帮她避开一劫。
婚后,婆婆像亲生母亲,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她。
这些,大概就是她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
她依靠般将头枕在婆婆的腿上,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
一个人的婚姻,她上辈子过够了。
上天给她重生,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后,白羽墨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秦司洲,却被通讯员告知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
一进去,就看见秦司洲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
转目看来,两人眼神碰撞,尴尬又无言。
白羽墨捏紧了手里的证件,最终鼓起勇气上前:“秦司洲,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刚落音,秦司洲脸色骤变,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
见状,白羽墨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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