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这是上辈子严旭升在和自己结婚第十年是送给她的。
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被发现后的无可奈何。
就像现在一样,上辈子唐淑兰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枚戒指。
那天恰好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那时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笑的像个小女孩:“这是准备送我的礼物吗?”
眼看自己试戴一下,结果十根指头没有一根能戴上。
严旭升的解释是:“我忘了你手指的尺寸了,将就收着吧。”
想到这些,唐淑兰委屈的红了眼。
其实当时她很想哭。
可她没有,她甚至没有多问,只是和严旭升一样,蒙住头不看不听,囫囵的过日子。
伴着下训的哨声,天也摸了黑。
严旭升回到家。
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和那忙着盛饭的身影让他感受到特别的温馨和安心。
他也不顾一身汗,孩子似的把唐淑兰抱了个满怀。
“以前没觉得那些兵崽子说结婚好,现在才知道一回家就能看见媳妇的滋味,比红烧肉还香!”
男人炙热的气息洒在唐淑兰的耳尖上,亲昵温柔。
但她头也不回地挣开:“去洗洗手吃饭。”
严旭升被唐淑兰骤然的冷淡弄得一头雾水。
不是说新婚燕尔吗?
而且结婚前她还总情意绵绵地看着自己,怎么这两天跟变了个人一样。
严旭升心中升起抹烦乱。
可他也只当唐淑兰心情不好,应了声便去卫生间洗手。
只是没几秒,唐淑兰便见严旭升突然从冲进房间。
听见里头翻箱倒柜的声音,她面不改色地吃着饭。
“淑兰!”
严旭升走出来,刚才还缱绻的语气多了分质问:“你洗了我那件旧衣服,里头的东西呢?你放哪儿了?”
唐淑兰攥紧筷子:“你是说那枚戒指吗?我看没有一个手指能戴上,留着也没用就给扔到窗外去了。”
气氛死寂了瞬后,她的双手突然被严旭升紧紧攥住。
‘咵擦!’
伴着饭碗的破碎声,男人红着眼朝她嘶吼:“唐淑兰,你知不知道那枚戒指对我有多重要?你竟然把它扔了!”
四目相对,唐淑兰静静承受着对方两辈子以来对她的第一次怒火。
那枚戒指对严旭升来说是珍宝,但对她是一把嘲笑自己痴心错付的利刃。
上辈子的每一天都把她的心搅的鲜血淋漓。
唐淑兰面无表情,可泪水像是黄豆似的落下,砸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严旭升像被灼伤似的颤了颤。
他回过神,看到唐淑兰双眼弥漫死气的眸子,慌得地松开手:“对不起……”
紧接着,他懊恼又愧疚地抹了把自己的寸头后,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唐淑兰就听到楼下传来窸窣的翻找声。
她挨着心口针扎似的疼,走到窗前往下看。
严旭升正借着各个家里微弱的光,弓着腰在菜地里翻找着。
军属们傍晚才给菜地浇了粪水,可他浑不在意。
没一会儿,严旭升双手和裤腿上都沾满了骚臭的泥巴。
唐淑兰就那样看着自己铮铮不屈的丈夫,为了枚给别的女人准备的戒指,弯下了板直的腰,在黑夜里将自己变得如此狼狈。
冷风吹过,她低头凝着掌心中的金戒指,无声痛哭。
不是为了从未被爱过。
而是为了上辈子那个穷极一生,换来的却是一场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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