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最先反应过来，忙起身抓住白榆的胳膊。

“这是学校，你发什么疯？”

白榆慢慢转过头，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盯着周平。

他的瞳孔颜色比一般人淡一些，偏棕，没有表情只盯着一个人看时会显得很凶。

白榆其实是偏阳光帅气的长相，眉毛一挑就能让人心跳加速，嘴唇一张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要开始撩拨了。

但现在，那张在人看来随便动动就能吐出几句情话的嘴巴张张合合，说的话却让周平汗毛直立。

白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上下打量他一眼，“对啊，差点儿把你忘了。”

话音一落，白榆反手抓住周平的肩膀，用力将他往下一按，抬起膝盖砸在周平腹部，周平生理性干呕一声。白榆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一拳砸在他的额角。

周平头晕眼花，捂着肚子，痛苦地扶着桌子弯下腰。

“草了。”蒋峰缓过神来，抡起拳头***似的往白榆脑袋上砸下来，“***，老子弄死你！草了，***东西！”

白榆躲过他的拳头，浑身冷冽的气质在听见其中两个字时瞬间爆发，锋利得犹如刀刃。

“不会说话可以不用长嘴。”白榆握住蒋峰再次挥来的拳头，碎发下，一双眼睛里的蒋峰已经和死人无异，“如果没人教，那我今天就浪费点时间，告诉你怎么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畜生。”

蒋峰面色扭曲，白榆的力气很大，他的骨头好像要碎了。

下意识的，他放出压迫性的信息素。

教室里有A有O，除了beta，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草，蒋峰***有毛病吧，打不过就开始放信息素压人？”

“快收回去啊，难受死了！”

“白榆是个omega吧，蒋峰你疯了？”

***中，omega相继互相搀扶着逃出教室。alpha捂着鼻子起身，试图分开他们，动作间同样泄露出少量信息素。

但蒋峰现在眼里只有白榆，他亲眼看见白榆在闻见他信息素味道的时候恍惚了一瞬间。

再能打又怎么样，不过只是个omega，生来就是要被alpha按在身下占有的。

蒋峰咧开嘴，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

“怎么，裴知白没有咬你？还是你生性放荡，就算被标记了也会对其他人有反应？”蒋峰面色扭曲地大笑，恶毒地揣测，“一个裴知白满足不了你对吗？”

白榆淡淡看他一眼，手上用力，轻而易举就将蒋峰的手腕卸掉。

“草！”蒋峰疼得冷汗直流，手腕疼得像是骨头断了，他恨不得把白榆盯出一万个血窟窿，“你干了什么？”

“你不会以为你的信息素能影响我吧？”

白榆勾了勾唇，抬手在鼻子附近扇了扇风，“我只是在想，怎么会有人的信息素比他这个人还要劣质。”

白榆皱了下鼻子，说：“垃圾味的。”

按住蒋峰肩膀，防止他再冲上去的alpha笑了一声，说：“精辟。”

有人拿了抑制剂往蒋峰腺体的位置喷了几下，被蒋峰一头撞开，“滚开，你们有什么资格碰我。”他的信息素味道有一点像是腐烂的西瓜皮，不好闻，但没人敢直说。除了白榆，他竟然敢说他是垃圾味的。

蒋峰喘着粗气，“我要让你们全都从渝大滚出去！白榆你敢得罪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们omega生来低贱，我想毁了你轻而易举。”

他呸了一声，骂道：“欠c的婊子。”

蒋峰的父亲是校董，平日里在学校横行霸道惯了，大家都是能忍则忍。但今天他违背规定在大庭广众之下释放信息素，别说校董，就是校长也没用。

渝城大学名声在外，不可能纵着一个连信息素都控制不了的alpha胡来，何况他还敢大放厥词，触及性别红线。

裴知白和南倩同一时间赶到教室，蒋峰的话，他们都一字不漏听完了。

裴知白的表情瞬间变了，下颌绷紧，眼里满是肃杀之意。

南倩骂了一句，“蒋峰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白榆听见声音回头，却看见裴知白的表情忽然空白，他瞳孔紧缩，仿佛看见了格外恐怖的东西。

“白榆！”

南倩惊呼：“小心！”

按住蒋峰的alpha在看见辅导员时就松开了对蒋峰的桎梏，他没想到蒋峰被刺激得连最后的理智都不剩，竟然敢当着辅导员的面动手。

后脑勺一阵钝痛，白榆慢半拍地伸手摸了一下，收回手时，手指上沾了温热鲜红的血液。

他回过头，蒋峰手里的书角沾着同样的血液。

白榆恍恍惚惚地想，这节选修课的课本怎么这么厚。

铺天盖地的伏特加气息压得教室里的所有alpha都呻吟着跪倒在地上，南tຊ倩扶住墙壁，惊愕地望着裴知白。

“我靠，什么味道？”

“谁的信息素失控了？”

“妈的，怎么这么强？”

蒋峰倒在白榆脚边，扭曲成一团痛苦地哀嚎，异常狼狈。

白榆站在他们中间，作为唯一一个幸存者，看着裴知白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裴知白靠得越近，信息素的压迫感就越强。

被强大的同类压得抬不起头的alpha们祈求着：

“爷，裴少爷，您大发慈悲把味道收一收行吗？”

“您是我爹，真不行了，草。”

白榆想起了裴知白的病。

信息素躁郁症。

脑袋上的伤口太疼了，加上高匹配度之间AO的本能吸引，白榆对着裴知白露出了一点弱势的表情。

裴知白以为他会向他求救，没想到白榆眨了下眼睛，问：“你是不是犯病了啊？”

听着不太像好话，但确实是在关心人。

裴知白将白榆拢进怀里，调整信息素安抚自己的omega，嗯了一声，说：“害怕吗？我的信息素失控了。”他拨了拨白榆的头发，低声道，“我的病很严重，失控会很恐怖。”

“那我能帮你吗？”白榆在他的怀里抬头，狠劲儿褪去后乖的不行，他试探着学着裴知白的样子释放出一丝信息素，观察着裴知白的表情，问，“会好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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