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骑车了。
好像只要我不去骑,就能忘掉那年夏天发生的事。
我回头看了一眼另一辆黑色的川崎,想到了那个人。
阿昆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红了红眼睛:「我也在等野哥,小黑放在我这里,我一直没动过,跟你的放在一起,我就想着有一天,它们总会再次上路。」
「宁姐,三年了,我都把你等到了,会等到他吗?」
我微微愣了一下。
原来都过去三年了啊。
「他们说只要听 1000 遍《反方向的钟》,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我都听完了,野哥怎么还没回来呢?」
我转头,鼻尖有一些酸涩,却还是轻声安慰他:「都是骗人的,人死不能复生。」
然后发动了机车。
阿昆不知道,我早就听了一万遍了。
一路冲到了山顶,看着底下的风景,我大喊:「祁野,我都听你的好好嫁人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骗子,你明明说要看我穿婚纱的,你看啊,我的婚纱到头来还是只能穿给你一个人看。」
「可是,不合身,我已经乖乖地吃饭,生活了,为什么还是不合身啊?」
「你能不能抱抱我,风好大,我好累啊。」
空旷无人的山顶上,是无垠的星空海。
月亮发出清幽的光,照耀在整片大地上。
一切都变得温柔。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猛然回头,却空无一人。
原来,只是虫鸣声。
整理好情绪下山。
却突然看到,黑色的川崎不见了。
「阿昆!」
我赶紧下车朝店里喊:「车呢?谁骑走了?」
身后一声鸣笛。
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跳得快。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居然已经夺眶而出。
我轻抚着胸口慢慢转身。
昏黄的路灯下,祁野依靠在机车旁,黑衣黑裤,眉眼一如既往地张扬桀骜,野痞十足。
他冲我挑了挑眉:
「我家小辣椒,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时间好像回到了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
父母因为我不服管教而吵架,狠狠打了我一顿。
我只是让他们不要互相折磨早点离婚而已,有什么错?
我逃了出去,一个人躲着哭。
哭到一半,听到一声慵懒散漫的笑:「谁家小辣椒,躲这里哭鼻子?」
祁野双手枕在头上,慢慢起身坐到我旁边,给我递过来纸巾:「一个人哭,太孤单了。反正你不认识我,我可以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那一年,我们都是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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