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得忘乎所以,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人送过我东西。
尽管这枚桃木剑挂坠看起来没什么用处,我也还是高兴得不得了。
接着老道士站起身,拍了拍袖子上沾的灰。
我有些不舍,“你要走了吗?”
“是啊。”老道士看着村后的那座山,“我这次来是有事的。”
“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我忍不住追问。
“小娃娃,你答应我几件事。做得到,三天后就能再见到我。”
我催促老道士赶紧说,再三保证我一定能做得到。
老道士笑笑,捋着胡子说,“第一件,你今晚把这枚桃木剑挂坠挂到你屋里的门上,醒了就摘下来,见到我之前不要离身。”
“第二件,今晚不管谁敲门,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开门。”
“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老道士黑黝黝的眸子盯着我,极其认真地说,“谁都不要相信。”
老道士严肃的表情吓了我一跳,我眨眨眼再看,老道士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摸了摸我的头说,“小娃娃,我要走了,希望三天以后我还能见到你。”
晚上上床前我把我大爷给的符挂在床头上,又把老道士给的桃木剑挂坠挂在了门后。
之后便脱鞋上床。
可躺在床上,我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嫂子脖子上的手掌形的淤青,幽幽的猫眼睛,满坟坑的死老鼠。
尤其,床头挂的符,黄纸上的朱砂红得刺眼,在漆黑的房间里,像一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说不出的恐怖。
我用被子蒙住头,挡住那张符纸,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闷了满身汗也不敢露头。
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一阵巨大的敲门声把我吵醒了。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缩在被子里颤颤巍巍地问:“谁在外面?”
外面回答:“二娃,我是你大爷,快给我开门啊。”
大爷啊。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下床去开门,突然又想起今天答应老道士的,谁叫门都不能开。
我迟疑了一下。
就在我迟疑的这几秒钟里,敲门声变得越来越大,砰砰响,几乎要把门板给震倒。
还伴随着“快开门快开门”的呼喊声。
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浑厚,变成后来的细长尖锐。
我现在可以肯定,门口的不是我大爷了,那传来的分明是年轻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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