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四周,观云台风起云涌。师尊、长老、师弟师妹们看我似是像看泼皮无赖一般。
山门是我劈的,台阶是我凿的,神武是我得的,观云台是我造的,魔渊是我请命去的。
我将洛神山当作自己的家,是我错了。
已经没必要再自证了,没有人会信的。
我笑了又笑,最后轻飘飘地说着:「弟子错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被扔在寒潭,禁足了三个月。
挨了两鞭神武,我哪里还活得过三个月。
门口有我创设的符咒设置的禁制,我出不去,上不了宗门,下不去凡尘。
用我这个恶女的东西来囚禁我,宗门中人人称快。
我躺在寒潭里一天一夜后,才爬起来疯了一样找吃的。
没有生气的神蛋此时已经现出原来的形态,比我的拳头还大。
普通的障眼法我已经看不出来了,现下显出原形后,我对着那颗蛋痴痴发笑。
我们都是对宗门来说没有用的废物,都被扔在了寒潭。
几天过去了,没有人来看我,我只能喝寒潭的水饱腹。
第五日,有一位弟子想给我递吃的。
名扬在禁制外拿着烧鸡,叫我「大师姐」。他笑得很开心,他说让我学狗叫,他便将烧鸡扔给我。
我没有气力和他费口舌,过了许久,他骂累了,也就离开了。
人总是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那日我不带他去魔渊,是我知道,此番凶多吉少。没想到倒新添了一个他人恨我的理由。
第十日,冰冷刺骨的潭水,越喝越饿,越喝越想死。
我已然忘记晕过去几次了,不知道是不是眩晕的缘故,竟看到凤凰蛋泛出淡淡金光,围绕着我。
我想走上前去查看,又晕了过去。
好几次醒来后,我怀中都抱着凤凰蛋。心中自嘲,蛋跟之前的无异,金光围绕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我像是有了些力气,不似之前那样,连凤凰蛋都挪不动。
我竟这般,又挺过了十余日。然后我发现,凤凰蛋竟真的有淡淡金光。
在我晕厥的时候,金光围绕着我,原是仅存不多的灵力,来渡我。
所以每每我醒来,它看起来都是毫无灵力的一颗死蛋。
饿疯了的时候,我苍白的手指捧着凤凰蛋,怅然道:「所有人都要我死,偏你还将灵力白白给我。」
话毕,门口的禁制突然被打开了。
还没有到三个月,他们想起我来了吗?
我看不清来人,只知道被喂了饭,收拾了一下便扔在山门口。
「洛神山教出这样的东西,本尊已经小惩大诫了。坏了衡阳宗的宝物,重灵,你可认错?」
吃了饭,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不认,是玉瑶做的!我为什么要认?」
师尊冷哼一声,对着另一拨人道:「还敢诋毁神女玉瑶!凤凰神蛋就在此女怀中。她不仅害死了圣物,还坏了宗门宝物。本尊是留她不得了,你们带回去,是死是活,我洛神山不再过问。」
师尊听起来,像极了胸怀大义的仙者。我竟是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我竟然拜了此人为师。
原来为我解开禁制是为了给玉瑶顶罪。
衡阳宗弟子面面相觑,看着我道:「只能将她先带回去,再听师尊怎么发落。」
山风吹动,远远望去,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站在观云台,旁边站着一位只看身形就知道是很好看的小仙子。
我眼力不好,但也能觉察出是腾蛇和玉瑶,宗门人一贯是清汤白水的装扮,只有他着玄色衣衫。
我冷笑一声:「昔日种种,就当喂狗了。」
对洛神山如是,对腾蛇也如是。
衡阳宗弟子估计没见过我这样不能走,也不能飞的。
怕给我折腾死了,在路上便用灵力护住我的心脉。
我紧紧抱住凤凰蛋。
我一定要告诉衡阳宗仙长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信这天下没有一个能辨是非的地方。
万一衡阳宗不讲道理……
我的眼神黯淡下来,怀里的蛋也直直掉了下去。
被衡阳宗弟子接住,塞到我怀里。
「道友莫要丧气,我家师尊派我来接你,是要护你。
「但若是道友存了死志,师尊说,你就不必上山了。」
路途劳顿,我不敢让自己有丝毫懈怠。我怕自己晕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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