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到上辈子出事的那条巷子,往里走的每一步我都能回忆起那天所受的每一分痛楚。
我听见赵幼茹凄厉的哭喊和求饶。
我看见她面对那几个畜生的上下其手,拼命捂住自己的胸口,却浑然不顾鞋子里的藏宝图已经露出一角。
原来她也在意自己的清白。
我果断抡起铁棍,以雷霆之势将几个畜生的头一一打爆。
鲜血迸在赵幼茹的脸上,她吓得发出杀猪似的尖叫。
我弯腰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拖回包子铺。
被救的女子已经穿好衣服,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刀。
我让她起身跟我走,然后带着赵幼茹回了家。
短短一个时辰,赵家已经被叛军洗劫过一遍。
家丁婆子死的死,伤的伤。
伺候我和赵幼茹的两个丫鬟春桃夏荷也不能幸免,被叛军凌辱后残忍杀害,赤条条地躺在院子里。
她们前几天才满十三岁,私下里也会和我像姐妹一样玩耍。
上辈子我虽然知道她们死在叛军手里,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
此时看见她们的惨状,才感受到什么是出离愤怒。
只因我们身为女子,即便死也要将身上最后一点价值榨干以供男人取乐,这就是世道。
世道对女子如此不公,而有人却恬不知耻地说,只要能救天下,即便遭受侮辱也没有关系。
先被男人侮辱,再被视为同类的女人背刺。
天理何在?
轮椅的声音传来。
我抬起头来,才发现赵幼茹已经趁我不备,跑去里屋将我爹赵印搬了出来。
因为双腿残疾,没有任何威胁性,赵印从叛军手上逃过一劫,完好无损。
还未等我开口,他对着我便是一声厉喝:「逆女,还不给我跪下!」
赵幼茹脸上挂着泪痕,显然已经在赵印面前添油加醋地告了我一状。
我不慌不忙站起身来:「我为何要跪?」
赵印怒不可遏:「你身为长姐,不思保护亲妹,竟反过来将她推向虎口,为父难道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此时看着赵印,我没有一丝亲人逃出生天的喜悦。
我永远都忘不了,前世他是怎么滴水不漏地对我隐瞒藏宝图的事,却命令我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赵幼茹,哪怕豁出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赵幼茹凯旋后,他又是怎样义正辞严地劝我大度,然后趁夜将我送到穷乡僻壤里关起来,以免我影响到齐王妃的名声。
最后当我知道,所有事都是他与赵幼茹合谋,万念俱灰决定毁了一切时,是他站在赵幼茹身后,亲手为她递上了一柄剑。
他满怀心疼道:「早知今日,当初茹儿你就不该救她,就该让她当一辈子军妓,她才会知道,这太平天下来之不易。」
多么高尚的父亲。
他这一生因为双腿残疾而未能施展的抱负,在赵幼茹的身上淋漓尽致地展现了。
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对长女的「大义灭亲」。
若是没有他的薄待,我大概会忍下赵幼茹带给我的那些屈辱和伤害,至少我还有父亲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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