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阳阳上小学后有个好成绩，我姐买了小学课本回家。

她嫌补课班太贵。

就抱着课本自学，再讲给阳阳听。

但是，她要能讲得明白，当年就不至于考不上初中了。

阳阳听不懂又怕挨打挨骂，就装作都听懂了。

趁着我姐不注意，偷偷拿手机拍题搜答案。

我姐给他留的作业卷，他每次都能答满分。

我姐开心极了，把阳阳的满分试卷发到家族群里。

【别的孩子上辅导班还不及格，我们阳阳自学都能满分。】

可她不知道，她长期的辱骂和殴打让阳阳每天生不如死，内心阴暗扭曲，焦躁敏感，已经无法沉下心来学习了。

我完全冷眼旁观。

同情谁，我就要背负谁的命运。

再一次见到阳阳，是在他小学入学考试出成绩的那天。

还没出成绩，我姐就摆了几桌酒席，说是办升学宴。

和上一世的阳光开朗不同，这一世的阳阳目光呆滞，表情麻木，精神恍惚。

他整个人闷闷不乐的，嘴唇在动。

和亲戚家那些打打闹闹的孩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仔细听就会发现，他在背《出师表》。

我姐很欣慰地笑了，「我们家阳阳就是爱学习，他都不喜欢跟同龄人一起玩的，嫌浪费时间。」

别说是玩了。

有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曾送给阳阳一个玩偶。

第二天，我姐就把那个孩子和孩子家长给骂了一顿，说玩物丧志，那孩子心眼坏，想耽误阳阳的前程，以后不得好死。

从那以后，阳阳就被幼儿园所有的小朋友孤立了。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这是社交障碍啊。

吃过饭。

阳阳入学考试的成绩出了。

亲戚催促着我姐查分。

我笑着走了过去，也想看看我姐辅导出来的天才，能考多少分。

我姐输入账号密码。

骄傲的表情变成了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不敢置信。

数学：0分

语文：0分

英语：0分

上一世，有我找的一对一辅导和内部传出的考试范围，阳阳才勉强超过分数线0.5分，通过了入学考试。

我姐刷新了无数遍，失魂落魄地嚷嚷着：

「不可能，一定是系统出bug了，我打电话查。」

她打给了师范附小的招生办。

师范附小，就是我们省最好的小学。

招生办的老师说：「金阳同学确实是0分，没错。」

「你们这是黑幕，你们收了多少好处，我要向教育局举报你们贪污受贿，害我儿子！」

招生办的老师也火了：

「这位家长，你儿子刚开考就说其他考生在他耳边说话，可考场里根本没人说话，很安静。」

「监考老师把他送到休息室，想打电话给家长，他就大哭大闹，还把休息室给砸了，我们还没让你赔钱呢！」

我姐也不甘示弱，很快和对方骂了起来。

我淡笑不语。

她大概不知道，精神分裂的初期症状，就是能听到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再严重些，到妄想阶段，会幻想身边的人企图伤害自己。

然后，就会对身边的人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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