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上辈子只因我好心扔了一瓶酒,就被他们在暴雪中拳打脚踢到口鼻蹿血。
不仅如此,他们还一边将尿壸里的酒灌进我嘴里,一边骂着。
「林小麦,在村里读了几年书你就以为自己啥都懂了是吧?还说什么吃了头孢就不能喝酒了!」
「大过年的你咒谁死呢?好端端糟践了那么贵的一瓶酒,我看你就是想给我们添堵!」
「你说头孢配酒说走就走?那好啊,今天咱们就试试看,你究竟走不走!」
他们灌完酒,将我扔在院子里就进屋了。
我头痛欲裂,浑身都像火烧一样,吐了一遍又一遍。
我像狗一样爬过去拍门求救,可他们在里面围着炉火看春晚,却没一个人肯来看我一眼。
新年钟声敲响时,我终于不再痛苦了。
我断了气,身体被积雪覆盖。
第二天早起我妈推不开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雪堆,半天才想到那里面躺的是我。
我死了,爸妈却如释重负。
他们夫妻两个互相安慰说。
「不用太伤心,这些年也没亏着她,一个月五百呢,咱们为她没少花钱。」
「小麦走了也好,咱往后再也不用惦记家里这个闺女,可以好好地在外头打工养儿子了。」
可事实上呢,真正花在我身上的有几块钱?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又什么时候真正惦记过我呢?
既然这样,我何必提醒他们头孢配酒会死人。
那是他们的命运,我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干涉。
我爸的酒喝得很快,大半瓶下肚后,他脸色变得很差。
我妈问他怎么了。
我爸摆摆手,「没事儿,这好酒劲儿大,喝了有点犯恶心。」
妈妈担心地看着他,「难受了?要不就去吐出来吧。」
奶奶啪地一下摔了筷子,「这么好的酒往外吐?这不是糟践东西吗?」
她抢过酒瓶子,宝贝一样拿到了她房里。
不一会儿,妈妈和弟弟也开始不舒服,我妈先吐了。
等她吐完,才发现弟弟脸憋得发青,而我爸人已经昏迷了。
我妈当时就吓哭了。
奶奶这时候也开始干呕,她赶紧喊我。
「小麦,快去找人来帮忙!」
我慌乱地答应着,穿上棉衣就跑。
一推门,暴雪跟上一世一样,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
我慢腾腾走到村卫生所,发现小大夫回镇上去过年了。
我又转到大伯家,才知道大伯去丈母娘家团聚了。
没办法,我又深一脚浅一脚折回来,去拍邻居的门。
奶奶在村里人缘不好,抠门得要命,还天天想着占别人便宜。
要不是邻居心疼我都快冻僵了,可没人会来我家多看一眼。
进院儿时,房子的大门开着,我妈正攀着门框准备往外走。
她是见我迟迟不回来,想自己出来求救。
邻居进屋时,我弟已经抽了,我爸也人事不省拉了一裤兜子。
家里四个人全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大家怕大过年的触霉头,谁都不敢上前帮忙。
最后还是惊动了村长,给找了辆面包车。
但雪太大了,路况不好,平常不到半个小时的路,今天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镇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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