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家的小结巴。」
「又穷又不会说话。」
那些人哄笑成一团,面目模糊扭曲。
我已经睁不开血瘀的眼。
于是我流着泪喊:「妈妈。」
他们又是爆笑。
「不如去她家也玩玩她妈?」
时至今日,我仍然无法忘记信念轰然倒塌时的绝望。
妈妈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超人。
她为柴米油盐发愁,为欠下的债奔波,为车祸去世的爸爸哭泣。
被霸凌的我,会让妈妈的肩膀变得更加沉重。
黑夜沉沉,梨花洁白如雪。
我想起还有一个人说,他会保护我。
「看过霸王别姬没?里面那个程蝶衣被烟锅捣捣嘴,唱词儿就利索了,你们说……」
人群中,有个抽着烟的男生笑得令我毛骨悚然。
「让她的嘴也被烟烫烫,会不会就把她的结巴治好了?」
「不愧是文化人啊宇哥,来来来,你俩把她嘴掰开。」
第一支烟,摁在了我的舌头上。
第二支,灭在了步重元的手心。
我只蒙眬记得。
他的耳钉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白金色的头发逐渐被血染成红色。
如一匹雪狼,与鬣狗们搏杀。
最后,少年背起我,拼命地向医院奔去。
夜风夹杂着他的哭泣和喘息。
看。
梨花落了。
哥哥来救我了。
「我就小时候带着她玩玩,她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地叫,现在还这样。」
「她分考得不错,说实话京湘虽然不差,但也算不上她的最优选,不知道怎么想的。」
「人还行,我知道她什么心思,自卑缺爱,把我当救世主了,但我真不喜欢太恋爱脑的,有点烦……」
贺皓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我停下脚步,抱着妈妈的腌菜罐头,在楼梯间转角静静听着。
我莫名想起贺皓在初三转学时,一脸严肃地对我说过:
「要常联系哦。」
「我们七年的感情很珍贵的。」
从初中到高中的阶段,少年身体成长发育的速度最快。
而思想,却也会在一夕之间改变。
「你想见见她?呃……也不是不行,不过她那什么有点病。」
「哈哈,不是脑子,是嘴。」
「她结巴,不会说话。」
天边残阳落下,我的影子微微颤动。
这时,贺皓发现了我。
我站在背光处望着他。
他挂掉电话,神色不太自在:「你什么时候来的?」
「妈……让我……谢谢你。」
我把腌菜罐头递给他,转身就走。
却忽然被拽住。
贺皓低下头闷声说:「我跟朋友随意惯了,你别在意,咱俩把话说开。」
「我知道你从小喜欢我,但是我们真不合适,所以我一直对你说话比较重,我对朋友都这样。」
「……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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