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医生说情况严重,得输一周液。
但是我妈说:「那些医生为了赚钱,都没有道德。」
「本来只是小病,不用吃药,那些缺德的家伙都要给你开最贵的药,这样他们才能拿回扣。」
「我看报上说,开药他们有一半的提成呢!」
这才住了三天院,她就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好透了,又问了我爸和弟弟,他们都觉得自己已经康复了。
于是他们没有交住院费的意思,连夜拔掉输液管,踩着三轮车就回家了。
三轮车坐不下四个人,我妈让我走三小时回家,顺便「锻炼身体」。
中午,我妈发现灶台上居然有她大年三十包的肉包子,本来是准备发酵一晚上,大年初一早上吃的。
结果因为这几天都在住院,加上厨房温度不低,那包子长了一层又细又密的绒毛。
包子上有粉红的毛,还有绿色的,甚至还有大红的,跟毒蘑菇似的,一看就吃不得。
可我妈不打算扔,准备直接蒸熟吃。
「这可是好东西,霉豆腐就是这样做的。这种长毛的都特别香!」
我爸看了连连摆手:「我们刚住院恢复,肠胃还虚弱。这发霉的东西,吃不得。」
他指挥着我:「来,张满娣,把包子馅儿抠出来,包子皮扔掉。」
他自信地摸摸下巴:「等会你重新和面包包子,这个馅儿有病菌了,得用高温杀菌再吃。」
午饭的时候,一锅白白胖胖的包子蒸好了,香气四溢。
我妈像逗狗一样拿起一个大胖包子在我面前晃了一圈,又放到我碗里:「你这几天照顾我们住院也辛苦了,来,奖励你吃个肉包子。」
我还没来得及动嘴,就听到张天赐生气摔碗:「妈,你给这个赔钱货吃什么吃?给她吃就是浪费粮食。」
他咬牙切齿地一把把包子从我碗里抢走,然后张大了嘴,拳头大的包子被他一口就塞进去,连个肉沫子都没给我留。
他故意发出巨大的吧唧声,耀武扬威地冲我翻了好几个白眼。
一大锅 20 几个包子,张天赐吃了一大半,爸爸妈妈也吃了不少。
他们打着饱嗝,满意地拍着肚皮。
而我吃着碗里的白粥就咸菜,不一会儿也吃饱了。
这次,还没一个小时,爸妈和弟弟就喊肚子痛。
特别是张天赐,他本来就白胖,一张肥脸跟发面馒头似的。
这下痛得脸直接没了血色,豆大的汗珠往外溢,跟死人区别不大,直接晕死过去了。
刚出院的爸妈还没好透,这下可没力气再骑三轮车。
我这 80 斤不到的身体怎么可能拖得动 3 个人。
我妈不得不叫了救护车。
急救医生来的时候,发现又是我爸妈:「怎么又是你们一家。昨天才逃住院费,都在医院出名了。今天又叫救护车啊?这下哪家医院敢收你们啊。」
我妈自己还脸色惨白着呢,听着这话,扑通一声给医生跪下了:「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们农村人没文化,不是故意得罪你们的。」
医生摆摆手:「救人肯定得救。」
这次刚到医院,弟弟直接进了 ICU,呼吸机什么的都上了。
医生说他本来就急性肠胃炎,白细胞指数已经非常危险,有随时休克的风险,需要抗生素规范治疗 7 天以上。
但是他输液天数不够,就悄悄出院,还吃了细菌超标很多的东西,这下直接急性器官衰竭了。
那可不嘛,那一锅二十几个拳头大的包子,他一个人就吃了二十来个。
一大早,医生来父母的病床前宣布,张天赐抢救了十几个小时也没救过来,心跳呼吸已经终止。
爸妈直接原地崩溃了。
我爸一把扯掉自己的输液管,冲上去就想打医生,还是旁边的病人家属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你们这些讹钱的医生,没有医德啊!」
「我儿子来医院前还好好的,你们非拉着做什么 CT。」
「那机器辐射多大啊,直接给他照死了。」
他打人不成,身子一斜,坐在地上开始颤颤巍巍地哭。
而我妈疯狂扯自己的头发,不一会儿脑门被她薅秃了一半:「我们老张家绝后了,绝后了。」
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嘴角偷偷上扬。
包子里抠出来的馅料,我可是又加了一大碗抽油烟机废油重新调味,香得嘞。
既然张天赐这么爱吃抽油烟机的油,就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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