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还执掌着凤印,没有宫人敢拦她。
不比外面近来连日下雨的阴冷,殿内温暖如春,谢宴迟正在抱着青雁给她喂粥。
看到叶凰又强闯进来,谢宴迟一怒,直接甩了碗。
砰!
热粥溅到叶凰脚边。
“叶凰,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谁允许你私自进孤的寝宫?”
叶凰看着他冷漠的神色,心中苦涩至极。
自己分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却连进他的寝宫都要被说不守规矩。
而青雁被他这个堂堂帝王抱在怀里喂粥,他却甘之如饴。
但此刻终究不是为这个难过的时候。
叶凰跪下,干涩的启唇:“陛下,您之前答应过,会将凝露丸赠我。”
太医断定她三个月之后就会死,可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她不能死。
闻言,谢宴迟扫了她一眼,神色极淡,“凝露丸已经没有了。”
叶凰猛地抬头,“陛下这是何意?”
谢宴迟忙着哄怀中的青雁,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昨日,雁儿发烧不适,孤便取来凝露丸让她吃下了。”
那是她救命的药!
可他却随随便便的给了只是发烧不适的青雁!
叶凰浑身冰凉,如果没有凝露丸,那她真的可能活不过三个月了。
见她眼中出现颓败之色,谢宴迟冷笑着嘲讽道:“那是救命的丹药,你堂堂一个将军要那个做什么?就那么怕死吗?”
“真是笑话,叶家满门忠烈,竟出了你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叶凰没有告诉他,自己不是怕死,而是真的要死了。
被心爱之人如此讽刺,她眼眶发酸,满腔情绪无从发泄,第一次有了绝望到想要落泪的冲动。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强行将泪憋回去,叶家祖训,素来流血不流泪。
她麻木的起身,转身离开了乾坤殿。
谢宴迟不以为意,宫人端来了新的粥碗,他继续喂着青雁。
而这天之后,叶凰的身体越来越糟,每日都能咳出一大滩的血来。
惊春更是天天以泪洗面,想进办法给她熬各种药膳,但没有凝露丸,统统收效甚微。
没过多久,飞燕宫却传来了好消息。
青雁有身孕了。
叶凰得知这个消息时候,失神了好几秒。
尤记得,在成亲那日,她凤冠霞帔坐在喜床上,也欣喜的幻想过日后与谢宴迟儿女双全的画面。
那时她还不知道谢宴迟恨自己,以为自己嫁过去时,能和天下所有的新嫁娘一样,与夫君举案齐眉。
可当谢宴迟掀了她盖头便摔门而出,去了青雁的宫殿之后,她便知,此后,余生皆苦。
成亲三年,他甚至还从未与她圆房。
如今,更是让别的女人先有了孩子。
青雁有孕的事传到朝堂,有不少文官以及从前与叶家交好的大臣上谏,说嫡子应为皇后所出,让后妃先有孕不合规矩。
皇后。
可是谁又不知,叶凰虽是按照正妻的规格嫁入皇家,却从未被封后。
对于朝臣的声音,谢宴迟丝毫不在乎,甚至罚了两个出头鸟,其他人便在不敢再置喙了。
青雁怀孕后,叶凰又在御花园遇见过她一次。
她满脸的春风得意,在叶凰面前耀武扬威。
而叶凰却只淡淡说了一句:“倘若有一日,他知晓真相,你和你的孩子,又能享受多久的荣华富贵?”
青雁脸上的得意果然僵住,恨恨的看着叶凰离开。
冷静下来,她心中也的确害怕。
如今叶凰知道了真相,对自己来说的确是一个潜伏的危险。
虽然如今谢宴迟宠爱自己并不相信她,但只要叶凰活着,自己就永远无法安心。
青雁看着叶凰的背影远离,慢慢抚上了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脸上闪过一抹狠毒。
这个孩子,或许能帮自己除掉这个眼中钉。
三日后。
叶凰在宫中独自练字修心时,宫门突然被人撞开。
谢宴迟满脸阴翳的闯进来,二话不说便掐住她的脖子,力气之大仿佛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他满目森寒,声音如地狱修罗。
“叶凰,你竟敢给雁儿下药,流掉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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