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胸腔那股压抑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他伸手按住心口,深呼吸几次,但不安却散不去。
他拧了拧眉,很快,车在电视台门口停下。
秦淮年拿着户口本往播音部门去,可路过化妆室时,就听见里头传出于英楠的声音。
“没错,是我故意让广播站的小林抢走苏锦瑶去首都培训的机会,我也是故意抢了苏锦瑶的工作,又偷拿她的准考证。”
“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淮年说我们已经是过去了,对我照顾只是因为我得了抑郁症,绝对不可能跟苏锦瑶离婚,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想办法把她逼走了。”
“我离婚还带个孩子,总不能一直装病麻烦淮年,妈,你难道不想做军区时砚的丈母娘?”
一字一句,像是引爆了秦淮年心底的雷,轰响过后,硝烟弥漫。
蓦然间,他脑子里闪过不久前苏锦瑶在雨中哭着控诉的模样。
直到此时回想,他才看懂她眼中的失望。
隐隐的,胸口口袋的离婚证似是在发烫,灼烧着他整个胸膛。
“行了妈,挂电话吧,一会儿淮年要来了。”
一声轻响,座机听筒被放下。
虚掩的门被拉开,当看见外面黑脸的男人,于英楠的笑容顷刻在脸上凝固,反应过来后,连忙打招呼:“淮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秦淮年沉默,一双墨眸噙着从没有过的阴寒,冷飕飕地盯着她。
于英楠意识到他一定是听见了刚才的话,脸霎时白了,慌忙抓住他的胳膊解释:“你听我说,刚刚我说的都是敷衍我妈,都是误会……”
话还没说完,秦淮年便抽出手,将户口本扔到她手里,嘲讽:“不急着解释,等我把棠雪找来,你再好好说这些‘误会’!”
寒风般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让于英楠哆嗦了一下。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冷酷,似乎要杀人的一面。
秦淮年也无心再跟她纠缠,转身大步离开。
想见苏锦瑶的念头瞬间膨胀,伴着愧疚不断泛滥。
掏出口袋的离婚证,一把撕碎。
是他错了。
他竟然一次次误会她,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自然要跟他离婚……
秦淮年越走,拳头越握得死紧,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慌。
苏锦瑶……
从前被压抑的感情好像突然冲破了雾霭,他头一次如此清晰认识到——
他心里不是没有她。
他想快点见到她,想跟她道歉认错,她比他小了6岁,他以为照顾家就是照顾她,没必要说那些肉麻的情话……
但如果她想听,他说多少都行。
而就在他跨上车,准备开车去找人时,原本在值班的干事蹬着自行车冲了过来,嘭的一下,摔到在他面前!
秦淮年眉心一跳,接着就听地上的人哆嗦着急切通知:“时砚,出大事了!刚刚公安局来电话,说您夫人苏锦瑶为了救人淹死了!”
秦淮年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通讯员也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急的满头汗的干事。
“是真的!现在人就在济河边的春景路那儿,公安那边说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一字一句,就像瞬间抽走了秦淮年全身的力气,原本急促的呼吸瞬时凝结。
通讯员看了眼他乍白的脸,迅速反应过来,上了车就往春景路驶去。
秦淮年就像坐木桩,一动不动。
他忘记自己怎么下的车,又怎么走向挤满人的河边,只是在回过神时,苏围三三两两站着公安和医生护士。
视线一扫,蓦然定在河滩上一个盖着白布的身影。
秦淮年紧缩的眸子颤了颤,本能地想过去确认,可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
这时,一个公安看见他,走过来敬了个礼:“陆文峰,这些是她身上的东西,请您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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