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京城显贵基本全都到场,众人瞧着上首的皇帝与太子心知肚明,知晓今天不过是我与太子的订婚宴。
正酣间,上首的皇帝放下筷子, 笑呵呵地点了我的名字:“篱儿,朕今日不是什么皇帝,只是你的伯伯;朕知你从小喜欢韬儿,朕今日就做主,替韬儿求娶你可好?”
“谢谢皇帝伯伯厚爱,但,篱儿不愿。”我抬头望向上首帝王,一字一句谢绝。
满座哗然,就连原本胜券在握的太子韩玉韬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娘亲怕我是赌气,替我找补道:“哎呀,瞧不出来我们篱儿还害羞了。”
“篱儿不是害羞,”我把手搭在娘亲手上,坚定地对她摇了摇头,“娘亲,皇伯伯,篱儿不要嫁韬哥哥,篱儿要嫁宣哥哥。”
满座皆惊。我那丞相爹爹更是被我惊的要从座位上跌下去。
谁人不知,我京城第一草包颜江篱追在太子身后追了五六年;
谁人不知,二皇子韩玉宣作为京城第一纨绔招猫逗狗人嫌狗憎。
平时互相看不对眼的两人,怎么今天突然凑到一起了?
众人的视线齐齐移向躲在角落里喝酒的韩玉宣,他吓得一哆嗦,酒杯都掉了,结结巴巴问:“怎…怎么了?”
皇帝见他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水果就砸了过去,正中他的脑门:“朕问你,颜丞相家小女儿颜江篱心悦于你,你可愿娶她为皇子妃?”
“不是,我?”韩玉宣怀疑的指指自己,“有没有搞错,真的是要嫁我这个纨绔?”
你别说,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晰。
其实这倒不能怪他不信,他虽是二皇子,可却是皇后所出;皇后爱子,皇帝也放任不管,便养成了他无法无天,不学无术,招猫逗狗的性子。
他弱冠后,皇后有意为他指婚,只是京中贵女对他无不是谈之色变,外邦公主也不愿嫁这么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皇后娘娘又看不上小门小户的女儿,就这么搁置下来,成了帝后二人头疼的一大难题。
韩玉宣怀疑地看向我,我递给他一个“你瞧我有的选”的眼神,脸上却扮演着娇憨的作态:“是,篱儿倾慕宣哥哥良久,真心想嫁给宣哥哥。”
皇后也激动地在一旁附和:“陛下,臣妾瞧着宣儿与篱儿着实般配,不如为他们二人定下如何?”
皇帝尬笑,却依然不情不愿地为我们二人赐了婚。
我对韩玉宣眨眨眼,却见他别过头,脸上已是绯红一片。
倒是个不经逗的。
宴席散去,全程与我没有交流的太子来到我身旁,拽住我的衣袖可怜巴巴问我:“篱儿好狠的心!前日才托人给我送去的鸳鸯香囊,如今倒是不作数了?”
我回头,对上他那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
前两世,他便是用这幅好皮囊将我迷了心智;可如今再看,才明白那皮囊下的狼子野心。
我笑颜如花挣脱他的手,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了一句:“殿下放心,本就是篱儿不好;而殿下,自有良人等待。”
我脚步走的飞快,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前两世我相府扶他上位,可他却下令将我相府抄斩;清正了一辈子的爹娘被官兵手起刀落砍下头颅,可惜他们临死前还在惦记皇宫的我可有受伤。
这次,没了我和相府,韩玉韬还能走多久,他和疏月的感情,还会像上一世一样坚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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