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咱们都是有私房钱的,即使陛下减了咱们的月例,也不会比现在差的。」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果然是年幼的小女娃,真是半点不懂这深宫的复杂。
差的不是我们这点月例,差的是济州干旱和严州水灾的赈济银两。
不过作为皇后,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裴毓修怎么做全看他自己。
可惜,裴毓修没能继续做一个疼爱贵妃的好夫君。
两处灾情严重,他不得不削减了蒹葭宫的开支。
吃不了最喜欢的葡萄,李央央和裴毓修闹了起来。
国事烦恼,心爱之人非但不理解反而发起了脾气,一气之下裴毓修也说了些难听的话。
「央央,你本就是一个农家女,以前吃糠咽菜都可以,如今吃不上葡萄就不行了?是朕太宠你把你娇惯成这样的性子!」
李央央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久,愤愤地跑了出去,纵身一跃跳下荷花池。
初秋时节,池水凉得彻底。
裴毓修亲自跳下荷花池将李央央救了上来。
我得到消息赶过去时,正听到太医回禀。
「陛下,贵妃娘娘小产了……」
「又被寒气入体,只怕以后……再难有孕……」
随即便是瓷器落地的声音,伴随着裴毓修的怒吼。
「若是治不好贵妃,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太医,可谓是皇宫里最危险的职业,尤其是遇上像裴毓修这样有个心爱之人的皇帝,一不小心就会成了一个陪葬品。
一片寂静,太医不敢回话,贵妃侧过脸不肯看裴毓修。
只有我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太医发现了我的存在,一句请安才让裴毓修看了过来。
我这个人向来有眼力劲儿,只是上前宽慰了贵妃几句,又安排了许多补品给她,便回了我的凤仪宫。
凤仪宫内,德妃正数着准备好的果盘,连淑妃都放下书对我翘首以盼。
见我回来,德妃急忙拉着我坐下,还不忘往我手里放一把樱桃凉果。
「娘娘,快,跟我们说说。」
知道她们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一桩事,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讲了给她们听。
然后便是一场唏嘘。
德妃说,也不能怪贵妃,怀孕的女子就是嘴挑的。
淑妃说,也不能怨皇帝,他既不知道贵妃有孕也确实是被国事烦恼了。
贤妃说,陛下真是好深情啊,竟然亲自跳下荷花池救她。
看贤妃一脸的向往之色,我们三人相视一眼。
年幼的小女娃总是会对这样的情节痴迷,本来是好事,可在这里,却不是。
淑妃又拿起自己的书,轻叹一声,「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这皇宫的墙砌得够不够密。」
显然,老话诚不欺我。
就算是皇宫的墙也不够密。
贵妃难以生育之事还是被传了出去,百官在早朝时纷纷上奏,皇嗣为国本,请陛下延绵子嗣,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裴毓修大发雷霆,扬言要拔了传出谣言人的舌头。
李央央又哭了几场,更柔弱了一些。
裴毓修哄了许久也哄不好,只能把我叫到乾安宫。
「皇后,此事你如何看?」
我只能看着手上的蔻丹,低声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不过臣妾以为,贵妃的身子调养一段日子,会好的。」
裴毓修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感到如释重负,反而是幽幽地看着我。
「皇后入宫也快两年了……到底是朕亏欠你了。」
我没回应,只是笑笑。
也不知道他说的亏欠是哪一桩。
是横刀夺爱拆散有情人,还是封为皇后却冷落一旁。
如此,又是相顾无言。
原本每月初一十五裴毓修是该来凤仪宫的,只是每回我们都是这样,他静静地坐着,我有时处理后宫事宜,有时练字作画。
偶尔他也夸我一句,皇后的字写得真好,皇后的画作得真是惟妙惟肖。
总之,没有红烛帐暖,只有相顾无言。
后来,他也基本不来了,我也落个清净。
坐了好一会儿,贵妃身边的宫女来了。
「陛下,娘娘她……她想寻死……」
裴毓修惊了,急匆匆地赶去。
我算是舒了一口气。
采青悄声道,「贵妃娘娘真是大胆,嫔妃自戕是大罪,她也能拿来威胁陛下。」
看着已经远去的明黄色身影,我摇摇头。
「采青,只怕日子不会安稳了。」
采青明了,随即出了凤仪宫。
再回来时,忧心忡忡。
「娘娘,贵妃闹了好大的脾气,话里话外全是……不许陛下宠幸其他妃嫔。」
不出意料。
李央央最在乎的就是裴毓修对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已经退步让他娶了别的妃子,又怎么会愿意让他再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呢?
李央央在蒹葭宫里摔了不少瓷器玉器,甚至有一只酒杯直接砸到了裴毓修的额头上,当场见血。
蒹葭宫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只有李央央不顾裴毓修阴沉的脸色,仍然指责着他。
「裴毓修,当初是你说的一生只爱我一个,如今你就要变卦了吗?」
「你要是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就跟你没完!」
裴毓修看着疯魔了一般的李央央,只留下一句,「你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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