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船舱内,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发出红光的肉瘤在跳动。
无数白色菌丝贪婪伸出。
它们在舔舐人类的气息。
眼前这些绝望哭号的「美食」让它垂涎欲滴。
少年的狡诈图谋未能成功,反倒成为肉瘤锁定的猎物。
肉瘤蜿蜒着向少年的方向伸展。
肉瘤的菌丝弯曲、扭动。
菌丝所过之处,立即长出布满脓疱和腐肉的藤蔓。
我正在欣赏少年被绝望吞噬。
「嘀嗒。」
「嘀嗒。」
液体落地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转过头。
爷爷的身影默默地出现在我的背后。
他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融解。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令我惊骇的计划。
他要利用自己融化的手臂去吸引肉瘤。
然后他再趁机救援处于险境的少年。
我凝视着爷爷正在腐烂的手臂。
手臂已经被浓稠的蓝色液体包裹。
那液体与之前爆裂的眼球所涌出的似乎同源。
但那比眼中的液体更为黏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更为可怖的是,爷爷被液体所触及之处的皮肤。
那些皮肤组织,一块块从爷爷身上慢慢地脱离、断裂。
皮肤闪着金属的光泽,再也没有流出一滴血。
随之,大量的蓝色液体崩落。
爷爷的腐败之处像是被恶魔啃噬着,疯狂扩散。
不多时,那条被侵蚀的手臂即将完全分离。
就在那一瞬间,爷爷猛地将手臂甩向远处。
肉瘤嗅到了致命的诱惑,立刻被那只断手所吸引,迅速地改变了行进方向。
我无法掩饰对爷爷行为的震惊和不解。
他为何会去救助一群与我们无关的人类。
其中还有一个刚刚试图杀害我们的敌人。
爷爷的回应更像是宣言而非解释:
「人类只有在绝望的深渊中,才会去伤害别人。
「只要有丝毫的转机,他们内心的善念就能重燃。
「我时日不多了,不能继续陪你。
「希望剩下的人类能学会团结,不再相互残杀。」
让我更加震惊的是,爷爷对这艘如迷宫般复杂的船内布局了如指掌。
他以一种几乎超乎理解的自信和决断,引导着我、少年和几名畸形的同伴在黑暗、憋闷的船舱内快速穿行。
他选择路径毫不犹豫。
只有一种可能性解释得通。
他曾在这个密闭、阴暗的空间中生活过。
直到一扇密码门挡在我们面前,一切陷入了僵局。
密码门的触控屏幕完全损毁。
肉瘤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无数的触手,刮擦在地板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
我近乎疯狂地质问爷爷:
「这些卑鄙、畸形、脆弱的人类只是拖累。
「人类的团结又能有什么用处?」
少年用一种邪恶到骨子里的声音突然开口:
「团结当然有用。
「每个人,无论多么扭曲、多么畸形、多么愚蠢、多么卑贱,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
「被利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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