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段承煜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除了故意而为的偶遇,就是他在庭院中受罚。
我现在才发现,江挽月大概早就知道段承煜爱慕着她了。
她若是真的厌恶他,大可以让家仆把段承煜痛打一顿赶出府去,可是她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允许他和其他侍卫一起跟在她的身后,然后三五不时地将段承煜折磨一阵。
我想她既享受着男人的爱慕,又嫌弃着爱慕他的男人身份低贱。
这对身为尚书之女的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就像我上辈子听到的那样,江挽月只是在拿他当乐子,等到她什么时候不想玩了,就会把他悄无声息地丢去乱葬岗。
数九寒冬,段承煜却已经在冰湖中泡了两个时辰。
这一次,江挽月说自己心爱的簪子掉进了湖中,非要段承煜来找出来不可。
我已经猜到了段承煜现在有多痛苦。
他在雪中险些冻死时,双腿已经落下了病。
前世,我为他细心调理,也用了半年才彻底消除病根,如今他旧伤未愈,泡在这冰湖中只会疼痛入骨。
我不想打扰他享受心上人的关爱,和青珩径直去了我的医馆。
开业前十天,我只免费接待穷苦百姓。
刚开始还有人不信,后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名声也逐渐打响。
忙碌了一天,我在回府时又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晕倒在小巷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年纪,看样貌分辨不出男女,他衣衫破旧,看起来十分瘦弱。
同样是倒在雪地中,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段承煜。
但我还是立刻叫人把他抬上了马车。
为人医者,不可以偏概全。
进了江府,为了避免麻烦,我和青珩是架着他的手臂悄悄从侧门回到小院的。
可没承想,段承煜早早等在了小院的院门外。
见到那个少年时,他先是惊讶,随即便受伤地看着我,有了追问的意味。
「小姐,他是谁!?」
「与你何干。」
我并不正眼看他,想走却又被他拦下。
他哀切地看着我,问道:
「小姐早上临出府时,分明看见了我在受罚,是不是?」
我看他不肯让路,叹息一声,干脆叫青珩把人扶到偏房休息,避免吹了冷风,我则独自留下来应付段承煜。
我有些不耐烦,冷眼问他:
「看见了又如何?」
谁知他一下子激动起来,竟然攥住了我的双臂。
「凭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肯救那个乞丐也不管我的死活!?」
啪!
我甩开他的桎梏,用力地甩了他一道耳光,呵斥道: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对段承煜动手。
他没有想到我会打他,先是怔愣,随后苦笑一声。
「挽星,你也重生了,是不是?」
他卸去了作为侍卫的伪装,用上辈子的目光看向我,声音极尽温柔哀伤。
「挽星,我们从前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重来一世,你就不肯要我了?」
话说到这,我也不介意和他说个明白。
我直视他,问道:
「从前?什么样的从前?」
「是你说着爱我却把我当做江挽月替身的从前?还是你嫌弃我的庇护太过廉价,却把欺辱你的江挽月奉如神女的从前?」
「为了显示你对她的忠贞,你不惜对我暗中下药,那样不易察觉的避子散,你想找来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我的命,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我一连串的诘问让段承煜惊慌失措,他本想借着夫妻情分寻求庇护,却没想到,我在他死后知道了所有事情。
他回避了我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解释:
「不,挽星,我没想害死你的,我从来没想过……」
疲惫忽然将我紧紧包围,我嗤笑一声:
「对你好的,你视若蔽履,欺辱你的,你奉若神明。」
「段承煜,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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