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父皇同我用北国进贡的葡萄酿干杯。
他冲我眨眨眼:「恭喜朕的小公主,首战告捷。」
我腼腆一笑:「都是父皇教得好。」
他说的「首战」指的是第一个男人。
很快,第二个男人就出现了。
春日宴。
我坐在高台上,腰间的香帕被风卷走。
一个身形颀长的俊美男子捡起来递还给我。
鬓插官花,双眸狭长,笑若春风。
「新晋状元裴观,参见公主殿下。」
裴观,十年寒窗一朝中榜。
卧病的老母、清贫的家和一身破碎感的他,父皇总结:「一心想要倒插门的绿茶男。」
裴观的攻势很猛烈。
我总能在各种地方「偶遇」他,长桥上、花丛间、画廊边。
他一般是在吟诗作赋,然后装作刚看见我的样子,桃花眼微微一亮,行云流水地向我款款行礼:「公主金安。」
然后注视着我离开的背影,深情而克制。
存在感刷得差不多后,他开始加码。
假装不小心从衣袖里掉出一卷画像,画的正是我。
他微红着脸匆忙把画收起来,腼腆地说:「在下画技粗陋,让公主见笑了。」
我诚恳道:「既然画技粗陋,下次就别画了。」
他哽住。
我转身要走,他急忙喊住我,双眼泛起水雾。
「公主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反问他:「难道你喜欢我?」
他涨红了耳尖,没有否认。
我继续问:「你喜欢我什么?你了解我么?知道我喜欢晴天还是雨天么?知道我吃香菜还是葱么?知道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么?知道我的理想和抱负么?」
他语塞。
我淡淡一笑:「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喜欢我,你的喜欢还挺不值钱的。」
我拂袖而去,他大受打击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快要碎了。
但他没那么容易碎。
过了三天,我又在忘仙亭中偶遇他。
他抱着一只竹编筐,笑容柔和:「公主金安。」
我点点头正要走。
他忽而道:「公主喜欢冬日里的晴天,喜欢夏日里的雨天;葱和香菜都吃,但喜欢葱多过香菜;公主喜欢男人,尤其喜欢有腹肌的;公主希望海晏河清,愿为百姓谋福祉。」
我转过身正视他。
他打开怀里的筐盖,里面冒出一颗毛茸茸的小狗头。
裴观微笑着:「公主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尤其喜欢小狗。」
他记住了我那天随口胡扯的问题,并找来了精准的答案,甚至主动做了附加题。
我抱起小狗,爱不释手。
他在一旁看着我,眼神足以融化冰凌。
「在下心悦公主,只想让公主开心。」
我抬头看向他。
他的眼里倒映着我的面容,眸光潋滟,期待着我的回应。
我开口就是绝杀。
「你对你那去世了的表妹也是这么好的么?」
他霎时怔住。
裴观曾有个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他们感情深厚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表妹织布供他科考,他许诺一朝中榜,便以十里红妆娶她进门。
可惜表妹在寒冬得病死了。
从此她成了裴观永远的白月光。
裴观不是心悦我,他是心悦我的脸。
因为我和表妹有七分相似。
裴观仓皇解释:「我承认,公主确实常教我想起她,但斯人已逝,我此刻只想珍惜眼前人。我是真心心悦公主,不是因为别的。」
我摊手:「那你就更渣了。她尸骨未寒你就移情别恋,京剧变脸都没你变心快。」
父皇说,替身梗是最恶心的梗之一。
因为这个男人同时玷污了两份感情,恶心了两个女人。
裴观哑口无言,眼眶又红了。
我盯着他看。
裴观薄唇微颤,声线发抖:「公主还有什么要骂的吗?」
「那倒没有。」我说,「我是想等你哭出来。父皇说,世间美景比不过男人落泪,我想看看。」
裴观嘴一瘪,真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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