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奶会用一把火连米带缸烧了。
毕竟医生已经明确说了,百草枯毒性很大,只要一点点都足够致命!用清水书涮洗是远远不够将毒性洗净的。
可是我奶就守着那一缸米。
迟迟没有找木头烧火。
接着。
她拿了瓢,舀了一大勺,撒向了旁边的鸡棚。
鸡棚里,养了三四十只大母鸡。
养了快有两年。
爸爸在世的时候,总说等过年给鸡卖了,好给家里的平房修整修整。
他还想着,如果有多的钱,再给家里添一辆三蹦子。
倒时候可以带着妈妈弟弟和奶奶去城里玩。
我痴痴的看着奶奶将米缸的米一瓢瓢往鸡棚撒。
鸡棚里的鸡吃到白花花的大米,翅膀欢腾扑打着。
米粒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大母鸡们高兴得咯咯咯直叫。
奶奶的嘴里,念念有词着:
“人吃不得的东西,给畜生吃吧,总归不能糟蹋了。”
“这白花花的大米,便宜你们这帮小畜生了!”
“多吃些,等过年给你们卖了钱,好给我宝贝大孙子花。”
那天,阳光正好。
爸爸的尸体在院子里晒得开始发臭。
奶奶辛勤劳作的影子直至傍晚才消失。
我耳边叫嚣着的乐曲,也归于了平静。
4
爸爸的棺木在院子里放了一夜。
那一夜。
院子里格外静。
妈妈说:“没了你爸,整个家都没了家的气氛,怎么就清冷成这样。”
妈妈抱着爸爸的照片,眼泪扑簌。
许子俊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宽慰着她。
“妈妈不哭,以后我孝顺妈妈。”
“我以后肯定能赚大钱!”
“给妈妈买大房子,给妈妈买小汽车。”
妈妈就这么抱着许子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奶奶看着他们母慈子孝,似乎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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