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我殿中的时候,我正在沐浴。
说起来还得谢谢荣贵妃,定是她去告状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我正在擦洗身子。
闻声,我不设防转过头,眼中露出几分仓皇。
我想我定是美极了,所以才在皇帝的眼中看到了惊艳。
将自己缩进浴池中,我好奇道:「你是谁?」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不在乎。
他有泱泱大国,几十上百万的兵马、数不尽的财富与前朝后宫难以计数的走狗。
我有的,不过是貌美的容颜与疯魔的神志,以及一条没有皇姐庇护早被丢去尼姑庵苟延残喘的命罢了。
皇帝静静凝视我,眼神黏稠地扫过我每一寸肌肤。
随后,他屈尊降贵地蹲下,抬手将我脸侧的湿发别到耳后:「朕是你的夫君。」他说。
我又战栗起来,好似浑身的血都因这句话而沸腾。
他是不是也曾对皇姐这么说过?
他定然说过,然后又看着皇姐去死了。
他。
他们!
我看向皇帝,又扫过从旁伺候的宫人——都该死!
我露出乖顺的模样,仿佛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顺从地被皇帝抱起。
「你啊!惯会装乖!」——耳旁突然响起皇姐嗔怪的声音。
我搂住皇帝的脖子。
终于,在皇姐死后两个月后,我流下了眼泪。
皇帝闷笑了一声:「怎的哭了?怕?」
我点点头。
怕。
好怕。
我怕你们死得不够痛苦,不够不甘,难慰皇姐在天之灵!
得知我被临幸,荣贵妃坐不住了。
她来时,我正懒洋洋地倚在贵妃榻上。
荣贵妃气歪了脸,抚着胸口斥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连行礼都不会!来人!」
行礼?她也配?
我笑得乖巧,「荣姐姐,我今日学会了一个词。」
荣贵妃差遣人的手一停,「什么?」
我笑着挑衅:「恃、宠、而、骄。」
荣贵妃:「你!……」
她气急,可到底名门出身,没见过我这么没章法的疯子。
给自己顺了顺气,荣贵妃才冷静下来。
人一旦冷静下来,便知道打蛇该打七寸、与瘸子打架该狂踹瘸子那条好腿。
于是,她忽然舒心地笑了:「妹妹得意得有些太早了。」
我故作诧异:「哦?」
荣贵妃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你以为皇上会一直宠爱你吗?皇上喜欢做什么、平日都去哪里,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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