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模假样地回家思索了两天,终于为皇上献上良策。
「皇上,听闻东海之外,有一仙人,可让汪洋倒流,烈日降雨,逆天道而行之,如若能寻得此仙人,让晨贵人怀孕不在话下。」
「只是,这东海路途遥远,仙人又难以说话,所需银两宝物颇多,恳请皇上开国库供臣使用!」
皇上毫不犹豫,大手一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你必须让仙人出手相助!」
户部尚书早就被皇上问斩,这个位置一直空着,我拿国库钥匙轻而易举地往外运输金银财宝。
我先是去了我大姐夫威远将军的封地上饶,又南下江南到盐都看望了二姐和江南首富二姐夫。
四处游玩一番后,我在家门口取了一撮泥巴捏了个球,放在珠光宝气的檀木盒子里献给皇上。
「裳儿, 」我爹声线颤抖,难言激动,「此仙丹真能让我为皇上诞下皇子?」
我严肃地点头,末了有些担忧:「只是……爹,这仙丹毕竟是天外来物,凡人之躯吃了需要在孕期忍受极大的痛苦,爹,你真的能行吗?」
我爹毫不犹豫地吞下仙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这条贱命算什么,我一定要为皇上诞下皇子!」
我竖起大拇指。
不消时日,晨贵人有孕的消息传遍京都,太医院德高望重的老医师再三把脉,最终惊疑不定,恍若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浑浑噩噩回禀:「陛下,晨贵人,他,他的确有孕!」
老太医觉得自己几十年的医学生涯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据闻回去后郁郁寡欢,心结难解,潦草地告老还乡了。
诸人纷纷言语林家乃是妖孽降世,林丞相遭到邪肆侵体,诞下的不会是皇子,而是会毁灭雍朝的怪物!
这番言论愈演愈烈,我爹在皇上那哭了一通后,宫里四十六名宫女太监满门抄斩,三名嫔妃被逼自戕,终于止住了愈演愈烈的风声。
然而暴政封得了众人的口,却封不住一心为国的国师之口。
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国师跪在御书房外,出口成章地痛斥我林家狼子野心,逆天而行。
他咒骂我女子无德,以卑贱之躯扰雍朝大统,悲愤皇上行秽乱之事,竟对自己幼时的太傅心生歹念。
「皇上!如今黄河水患不断,国库的银两本是为赈灾济民所用,可如今全都被林裳挪动,送到了威远大将军的手中!」
「威远大将军在上饶手握十万大军,如今又有银两支撑,恐生出异心啊,皇上!」
我站在窗前,看烈日下的老国师吐出好几口鲜血,整个人奄奄一息,垂死之相已显露。
自先皇病终至新皇继位,这偌大的雍朝一直仰仗着老国师一人操劳,他上安百官之心,下抚万民之命,短短两个月,已然消耗毕生的精力,如今还要跪在青石板上任人蹉跎,让来往宫女太监看尽了洋相,颜面荡然无存。
「皇上,切莫听信国师一人所言,裳儿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啊!」
我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皇上果然心动,对国师那最后的一丝师生情谊消失殆尽。
「那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教过朕几年,就蹬鼻子上脸的!」皇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可他是不是忘了?琛儿你也曾是朕的老师,被琛儿教导的日子,朕真是夜夜回味甘甜……」
眼见大戏又要开始,我识趣地要退出去,皇上命令道:「不许!你留在这里。」
「……」
我出去的时候,夜色沉重,老国师已然不在了。
等我上了回家的轿子,听见宫内闹哄哄的,有人大喊:「国师溺水了!」
我看着那黑漆漆的宫门,在我眼中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点,终放下帘子,闭上了眼睛。
国师的尸首被皇上随意扔在了乱葬岗且不许他的家人祭拜落泪,转头风风光光地封了我爹做皇后。
行册封之礼的时候,还有官员一时昏了头,喊错了名字:「林丞相千岁……」
他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冷汗不断掉下来:「皇后娘娘饶命,臣,臣一时口误。」
我爹抚摸着冰冷的凤冠,眼神如同那金银玉器一样没有一丝感情。
「来啊,李少卿殿前失仪,扰乱册封大礼,拖出去五马分尸。」
眼看李少卿还要求饶,我爹摸着自己越发大的肚子冷笑一声:「若不想株连九族,就老实地去吧。」
皇上大笑,捏了捏他的鼻头:「别为了这等杂碎扰了心情。」
众人两股战战,结束后近乎是瘫软地被侍从扶着回了家。
皇上沉迷后宫,迟迟不愿上朝,可水患涝灾已经导致百万难民南下逃难,整个雍朝南边乱成一团,诸多官员急得上火,折子铺天盖地地往御书房送,却得不到半分回应。
终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集结起来,为首的工部侍郎程前一脚踹开了我丞相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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