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半晌,最终还是摇头:
「不认识你。」
大夫很快给他解释:
「景小姐头部曾经遭受钝击。」他指着 CT 报告上一小片阴影,「颅内淤血,是有可能造成失忆的。」
梁澈追问:「很严重么?要多久才能恢复?」
「短期,长期,甚至是永久性失忆,都有可能。」
梁澈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的表情很微妙,担忧之余,又带着一丝轻松释然。
梁澈说我们结了婚,我说不记得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又拿出结婚证。
我抬手「啪」地一下打飞。
「谁知道你是不是办的假证骗我呢?」
横竖就是油盐不进。
他一筹莫展。
「这样吧。」我提议道,「既然我们结过婚,婚礼总是有的吧?只要你把我穿过的婚纱拿出来,我就信你。」
听到「婚礼」两个字,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没错。
嫁给他,我甚至都没有一场婚礼。
梁家父母声称,婚礼只是走过场,等我生下孩子再补办也不迟,美其名曰「家族传统」。
这种紧张稍纵即逝,很快,他的表情恢复如常。
在我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他极力开脱:
「婚礼……很重要吗?那不过只是一场仪式,虽然没有举办婚礼,可我们有很多难忘珍贵的回忆啊。」
他替我回忆,当初我们如何突破重重阻碍在一起的——
自由恋爱两年后,梁澈带我回家见父母。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两人大发雷霆,罚他跪在家中厅堂背家训。
第十七条:不许娶戏子进门。
梁太横眉怒斥:
「从那种追名逐利的拜金圈子里出来的人,能有几个是干净的!」
即使这样,梁澈仍然固执地不肯低头。
「你个逆子!」
梁父气得抄起手边的金丝楠木拐杖,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后背上。
他父亲老来得子,梁澈又是独苗。平时都是打不得也骂不得的。唯独这一次。
我心灰意冷,发短信分手,订了深夜的航班准备离开港城。
是夜,电闪雷鸣。
去机场的路上,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地控着车速。
梁澈打来了十几通电话,都被我一一挂断。
穿越跨海大桥时,身后一声巨响炸开。
声浪轰鸣,震得人耳膜发痛,轮胎飞驰,激起水花溅在玻璃上。
白光刺眼,银色布加迪威龙冲破雨幕,梁澈一个赛车吻甩过来,硬生生地逼着司机急踩刹车停下。
我吓得尖叫,眼泪崩溃决堤。
他拼命地敲着车窗,偏执到近乎失去理智。
「景怡!景怡!」
他很狼狈,身上被完全浸湿,背后的伤口重新撕裂,血水混着雨水向下滴。
不忍心看他一直淋在暴雨里,我还是选择了妥协,从车上下来。
他一把将我拉过去抱住。
指尖冰冷,怀抱却滚烫。
「胆小鬼景怡,这一点阻挠就把你吓退了?」
喑哑低沉的声音,似火焰般燎起。
他在我的耳朵上轻咬,我被激得浑身一颤。
「敢不敢跟我一起离经叛道?」
分不清是惊喜还是惊吓,我的心跳声震耳欲聋,整颗心脏似乎都要从胸腔中挣脱出来。
总之,当时什么也顾不上了,世界颠倒,我们在滂沱暴雨中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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