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你为什么这样照顾他,你平时挣的钱不会就是给他治病吧,这个医院可不便宜,非亲非故……」
陆云停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视线死死盯着病床上的人,消瘦的身形也挡不住优越的五官。
陆云停看着床头粘贴的名字,一字一顿地读出来:
「段停。」
他的余光中看到一抹亮色,放在椅子上的是一条橙色的围巾,相比起他的那条,针线细密,一丝不苟。陆云停愣住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林夏,你送给我围巾上绣的停,是谁的停?」
陆云停眼睛通红,身体忍不住地发抖,死死盯着我,声音嘶哑得像是要哭出来。
「我的礼物是你他妈用来练手的吗?」
桑艾曾经夸我皮肤白,她说第一次见我以为我是刚转学过来的富家小姐,但我不是。
我家里很穷,父亲腿有残疾,母亲好吃懒做,俩人靠着一月八百的救济金过活。
父母结婚十年终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可惜男孩是死胎,活的是我,一个女孩,费粮食且没用,隔壁婶子过来嘲笑母亲母鸡不下蛋,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母亲关上门,铁青着脸一边骂我一边将我打得伤痕累累。
父亲觉得是我换走了我弟弟的命,所以对我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喝醉酒回来就是一顿毒打,骂我是赔钱货,母亲被亲戚嘲笑,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身上,我的胳膊遍布掐痕,那些淤青常年累月再也无法消除。
如果不是上学不要学费,我早就被关在家里干活了。但即便这样,父亲也不情不愿,如果不是校长找上门塞给他三百块钱,那我铁定是上不了学的。
校长是我们村里唯一走出去的大学生,长得瘦小,性格却强硬,毕业后回到县里教书,我不是她叫回来的第一个学生,也不是最后一个。
段停跟我情况差不多,但家庭更复杂一些,他父母出了车祸,被伯父一家收养,打架很厉害,长得也凶,我有点怕他。
后来一次放学我看到他在小巷喂流浪狗,脸上还带着打架的淤青,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流浪狗看到我欢快地跑过来亲昵地蹭。
我们两个都没说话,但放学后经常遇见,两人互不干涉,他用绷带包扎伤口,我默背着课文,我不想回家,是害怕父亲的打骂,但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
十五岁时,家里来了个陌生人,我看到母亲殷切地起身,跟那人讨价还价,笑得合不拢嘴。母亲想从舅舅家过继一个男孩,条件是给舅舅家十万块钱。
而瘸子家的彩礼刚好十万块,家里有了男孩,而我只需要嫁给隔壁村的老瘸子,皆大欢喜。
但那个瘸子有精神病,他的上一个媳妇就是被他打死的,所以才出这么高的彩礼,十万块钱,在我们这个贫困县,很是了不得。
我想上学的,即便是要走五公里的山路,但我知道父亲不会同意的。
这个时候,段停站在我面前,他长得高,远超同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伸出手。
「你妈要卖了你,我伯父要我给他的儿子换肾,哭没有用,不想死就逃出去。」
「跟我走,我护着你,你敢赌一把吗?」
我偷了户口本和身份证,跟着段停逃到了隔壁省。
我们挤在三百一个月的地下室,潮湿阴暗透不进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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