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惊,随即是一丝心疼。
他冲周诗曼大声道:「喂,天这么冷,别擦了,反正也没人检查。」
周诗曼直起腰,黑发披肩,清秀的脸上挂着倔强的表情。
她摇摇头:「不行的。」
「如果有人来查,发现地面不干净,妈妈会被扣掉一百块工资。」
「我知道一百块对你这样的少爷来说什么也不是,对我家来说,却是我一周的伙食费。」
说完,周诗曼弯腰,继续擦地。
其实,周诗曼的心机一目了然,这么多地板,她偏要选在顾知越面前擦。
还特意散了头发,找好角度,让自己呈现出最美的样子。
可惜啊,顾知越就是吃这套。
果然,顾知越走上前去,一把扶起周诗曼,抢走了她手里的抹布,扔给自己的跟班:
「你们几个,帮她把剩下的地擦了。」
他看了眼周诗曼被冻红的手,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太晚了,你等会儿怎么回家?」
「骑车。」
「这么冷的天你骑车?」顾知越震惊,随后不容置疑道,「去楼下等着,我让我家司机送你。」
周诗曼被顾知越护着离开。
临走时,她还不忘悄悄回头,冲着狼狈的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片刻后,人都散去了,水池边只剩下我。
艰难地爬起身,我用袖子擦了擦头发上滴下来的水。
「用这个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回过头,是我们班班长宋晓梨。
那是个沉默寡言的女生,读书很刻苦,无论春夏秋冬都穿着长袖。
前世,她也在周诗曼被霸凌时,去帮助了她。
她给周诗曼递毛巾,劝周诗曼曝光顾知越的霸凌行为。
周诗曼却一把打掉她的手:
「你懂什么?那是我哥哥!」
那个时候的周诗曼,还做着让顾知越喜欢自己的春秋大梦。
于是后来,宋晓梨就不再管她了,继续沉默地独来独往。
再后来,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宋晓梨自杀了。
我们这才知道她家非常非常穷,奶奶常年卧病在床,父亲是个赌鬼,不但一直家暴她,还要把她卖去抵债。
此刻,她站在我身旁,手里是一块干净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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