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洵还活着的时候,我就不太叫他的名字。
通常是喊「喂」,或者干脆叫他神经病。
做爱做的事情的时候,我会叫他王八蛋。
现在骤然遇到需要正经称呼他的情况,我还有点儿不太适应。
清了清嗓子,我上前两步,伸手拉住他:「楼洵……」
还没等我说出来点儿什么,楼洵已经反应很大地甩开了我的手。
指尖上蹭到了点楼洵胳膊上的血。
我看了一眼他身上汩汩冒血的伤口,又问了一遍:
「你现在,要去哪儿?」
「伤口不用处理一下?」
楼洵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抬眸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全然不是我印象中的风流从容,反而充斥着疏离和提防。
我叹了叹气:「楼洵,别这么看着我。」
这回「楼洵」这两个字,我吐字异常清晰。
他愣了一下,眸中有一抹诧异一闪而过。
「你,认识我?」
我点头:「当然认识。」
我就近把楼洵带回学校,去了校医室。
校医是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一见着楼洵就扶着眼镜腿唉声叹气:「又是你?你这孩子怎么三天两头就弄得浑身是伤,再抗打的身体也禁不住天天这么造啊,打架可不好你知道吧……」
他可没打架,他那是单方面挨揍呢。
我笑了笑,双手搁在楼洵的肩上按着他坐下。
又顺手薅了把他的头发:「听着没,以后不许打架了。」
「快快快裤腿撩起来给医生看看,刚刚来的路上你走路就一瘸一拐的,赶紧看看腿上哪儿伤着了。」
楼洵听话地低下了头,手上却半天没有动作。
我耐心告罄,蹙起眉,轻「啧」了一声:「还害上臊了?你跟我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同居这么多年,他哪里我没见过?
我站着低眸看了楼洵一眼,忍住在他脸上狠狠掐一把的冲动,直接蹲在楼洵面前,慢慢把他的裤腿撩了起来。
指尖隔着校服裤子薄薄的一层布料一路往上,先轻轻碰到了他的脚踝,再是小腿……
小腿以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伤痕。
红紫交加,伤得深的地方甚至皮肉外翻。
这要是放别人身上,现在可能已经连站起来都难了。
亏他刚才还一句话没说跟在我身后走了这么远。
校医脸色也严肃起来。
他检查完楼洵的伤口,拿过工具仔细开始清创。
棉签刚一碰到伤口周围的皮肤,楼洵脸色马上更苍白了一分,死咬着下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顿了顿,他小声开口,说了他自打走进校医室以来的第一句话。
「疼。」
校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悦地看了楼洵一眼:
「疼忍着。」
「躲什么,男孩子家家的这么娇气呢?」
我站起身,笑嘻嘻地抬手扳过楼洵的头,硬往我怀里按:「他一直就这么娇气。」
又低头对楼洵道,「你把头埋我怀里,别往下看。」
「看不到就不疼了。」
楼洵挣扎了一下。
换来校医一声愤怒的大吼:「又乱动什么?!」
楼洵于是不动弹了。
我顺理成章地搂紧楼洵,又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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