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意识时,虞知漓已经回到裴家。
一睁眼,就看见守在床边的裴鹤与。
他似乎累极了,靠在床边阖着眸休憩,眉头紧皱着,像是藏满了数不清的烦心事。
虞知漓心口一刺,低声轻唤:“鹤与……”
听见声音的裴鹤与颤了下,睁开血丝盘扎的眼睛,猛的抱住她。
“知漓,我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发颤,语气里满是悔恨和歉疚:“没有下次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罕见的,在商场上一向沙发果决的裴鹤与,竟然也会恐惧。
虞知漓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源源不断的热意从男人身上传来。
可她的心却像是被冻住,遍体生寒。
见虞知漓迟迟不回答,裴鹤与一贯冷静的脸上尽是慌乱。
他信誓旦旦的伸出手,指着天发誓:“我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阮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叫她打掉!”
原来她的卦是对的!
虞知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到极致的笑。
如果真裴鹤与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阮楠怎么会怀上孩子?
她体内的情蛊又怎么可能会发作?
心脏像是无端被蛊虫咬下一块,一碰就疼。
过往那些关于白玉山的记忆,更是强行被情蛊抹去,只剩一片空白。
虞知漓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缄默不语。
裴鹤与以为她不信,当即就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办。”
说着就要往外走,不料迎面就撞上匆匆赶来的裴母!
裴母怒气冲冲,厉声呵斥:“我看谁要去打掉我的宝贝孙子!?”
接着又看向床上的虞知漓,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将她生生活剐:“结婚5年,愣是一个蛋也没给裴家下,我看这个婚不如就这样离了……”
“妈!”
裴鹤与怒声打断,眼里满是不耐:“我和知漓的事,你少插手。”
说着,他上前拽住裴母,强行将她拖离了卧室。
虞知漓依旧呆坐在床边,脑子里思绪混乱。
情绪在胸腔内翻滚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背叛。
一想到要和裴鹤与分开,心就像被挖出来一样难受。
用修行之人的话来说,就是情丝深种,难以拔除。
不知煎熬了多久,推门声再次传来。
裴鹤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冷峻的脸上满是亏欠:“知漓……”
虞知漓抬眸看他,眼里满是破碎的情意。
裴鹤与心口一紧,小心翼翼的抬手拥住她:“我不舍得你受生育的苦,我们让阮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叫她走,永永远远都别在出现在我们面前……好不好?”
虞知漓了解他,这样说就是做了决定。
分明刚刚,男人还发誓说要让阮楠打掉孩子。
兀的,她想起裴鹤与在天清观求婚时。
曾信誓旦旦的承诺:“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跟孩子无关,正好我们也可以一直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而现在,他却为了子嗣,一再要她妥协。
虞知漓咽下喉间涩然,哑着声音问:“那以后呢,她的产检陪护怎么办?孩子问起生母,又该怎么办?”
裴鹤与怔住,喉结滚了滚,半响没回答。
许久之后,他松开虞知漓,丢下句:“我会解决的。”
接着起身离开。
虞知漓不知道他要解决什么,只是等房间彻底没人后。
她强忍着不适,起身拿出铜钱、龟甲摆好,想要卜算这段感情,和自己的未来。
接着拿准时间,开始算卦。
不料从摇晃龟甲开始,她就手脚发寒,冷汗直冒。
等半刻钟算完后,虞知漓的脸色几乎白到透明,整个人如同像从被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疲惫的睁开眼,看着推演结果。
坎卦,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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