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倘若眼前的人不是江至,而是另一个人——甚至随便是谁都行。
哪怕是跟我最不对付的死对头。
我都能扑上去,扯着那件尊贵的龙袍抹鼻涕,然后哭嚎控诉:
「你怎么才来啊!」
「你知道我这三年过得有多苦吗!」
「好大爹快救我出去!求求求求!」
可他是江至。
面对他,我总是不受控制地,从身体里缓缓升出不合时宜的拧巴。
8 岁时,我是江至身边最黏人的小跟班。
16 岁时,我在江至的默许下,替他挡了一波又一波桃花;可当身边的朋友笑着问起我们的关系时,我也只能含糊地回答「朋友而已」。
19 岁时,跨年夜的零点时分,我有些醉意地蹲在麦记的洗手池边,点开他的对话框,想说一句「有点想你」,最后还是删掉了,重新发出那句:
「新年快乐,友谊万岁。」
甚至在意外穿越时走马观花的一瞬间,我脑子里想的都是——
还没来得及跟江至说一句再见,我就要死了。
我原以为我能一直以青梅竹马的身份,成为江至身边那个不温不火却有些特别的存在。
却没承想我连那个夏天都没能熬过去。
我正微微出神,耳边的声音又重了一些。
「嗯?什么?」我礼貌微笑,掩饰方才的出神。
江至瞥我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
「刚刚在想什么。」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酒。
「没有,只是觉得很惊讶;本来以为穿越这种事就已经够离奇了,居然还能这个鸟不拉屎的时空碰到你。」
我侃侃而谈起来,将所有心绪压了下去。
江至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淡淡道:
「我也很惊讶。」
「好不容易遇见个熟人,结果发现她已经被原住民拐跑了。」
我唇齿微张,愣了几秒,有点没听懂。
江至笑了笑,替我添了点酒。
「林皖,要是以后我跟你夫君打起架来,你是帮我还是帮他啊。」
我静了几秒,控制好胸口的起伏后,才笑道:
「哦,他不是我夫君,我只是个妾。」
说完,又耸耸肩:
「你知道的,在这里,很多时候我没的选。」
因为我是个运气不太好的穿越女。
重点不在穿越,在于女人。
而这里只是一片离文明社会还太遥远的土地。
江至看了我好几秒,又问:
「他对你好吗?」
这次我笑得真情实意:
「不太好,他是个傻逼。」
叙话到了尾声,江至显然已经有了七分醉意。
他撑着头,眼眸微眯,不再说话。
我静静又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起了身,请内官送我出宫。
脚还没迈出承乾殿,身旁的内官却被一道冷冽的音色吓跪了。
回头一看,江至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
「林皖。」
他喊我的名字。
「哪儿都不要去。」
说完,他顿了顿,又重新组织了语言:
「留在我身边,我会放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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