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医院内。
一阵焦灼之声响彻太医院。
“太医!快来救人!”
赵苡恩一身墨色飞鱼服大步冲进院内,身后跟着的属下还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裴砚廷闻声而来,连忙命人将人推进内院。
望着裴砚廷匆忙离去的背影,赵苡恩神色微缓,心终是定了下来。
她和其余下属立于院内,疲惫之感溢于言表。
“大人,宋锦定会平安无事的,对吧!”
跟她最久的下属陈江紧紧盯着赵苡恩,似乎只要她说是,宋锦便真的会无事。
“宋锦福大命大,不用过于担忧。”
赵苡恩嘴角扯着笑,不知是在安慰陈江还是安慰自己。
一个时辰前,他们在京城南郊抓住了一个钦犯,谁知押解回京途中又冒出一队刺客。
两方势力混战在一起,宋锦为了保护钦犯被刺了好几刀。
不知过去多久,裴砚廷自院内走出。
众人瞬时围了上去:“裴太医,宋锦伤势如何?”
裴砚廷神色平常:“宋锦大人已无大碍。”
闻言,众人皆喜极而泣,拱手道:“多谢裴太医!”
裴砚廷淡淡点了点头,便径直绕过赵苡恩离去,没多给一个眼神。
望着裴砚廷的背影,赵苡恩面色稍愣,对旁边下属吩咐道:“骆青,由你留下照料宋锦,其余人等先行回都护府!”
“是!大人!”
等众人走后,赵苡恩朝内院走去。
她轻车熟路走到裴砚廷在太医院的值房,抬手扣了扣门。
裴砚廷转身,语气冰冷:“赵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赵苡恩小心翼翼开口:“砚廷,明日姑父大寿,你能休沐吗?”
裴砚廷一怔,没有回复。
望着裴砚廷的反应,赵苡恩心口发涩:“你忘了,是吗?”
相识二十年,成婚六年。
可不知从何时起,任何和她有关的事,他好像都不放在心上了。
裴砚廷神情一愣:“现在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听着裴砚廷冷漠的语气,赵苡恩心口泛起一阵苦涩,低头转身离去。
入夜,赵苡恩下值回了裴府。
因还有公务未处理,她径直去了书房。
只见案台之上,定定放着一册札记。
是裴砚廷的。
赵苡恩下意识想要帮他收好,却只见札记上清晰写着——
明日派药童接尚书府苏雨薇小姐至太医院换药。
赵苡恩立在原地,一股冷意从心头窜出。
他不是易忘,只是不记……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下人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赵苡恩心头一颤,将札记放归原处,提步朝外走去。
“砚廷……”
赵苡恩话尚未说完,裴砚廷忽然开口打断:“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话落,他人已径直朝卧房走去。
赵苡恩呼吸一窒,久久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翌日。
赵苡恩与裴砚廷一同前往姑父府衙祝寿。
赵苡恩姑父与裴砚廷家乃为世交,他们刚到不久,裴父裴母也到了。
看着难得一见的儿媳妇,裴母有些不喜。
趁旁人不注意,裴母将赵苡恩和裴砚廷拉到了一旁。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诞下孙儿?”
面对裴母的质问,赵苡恩心下一紧。
对于子嗣的问题,裴母不止一次提过。
从前,赵苡恩都以公务繁忙为由搪塞过去,可今天裴母却是打定主意要得到一个答案。
裴母看着赵苡恩,声色严厉:“你一介女流,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非要当锦衣卫,日日刀口舔血,不知有何意义!”
“我看呐,你就好好待在府中,好好辅佐砚廷才是最好!”
“娘,我……”
“不必多说,我就一句话,半年之内必须怀上子嗣!”
语毕,裴母便朝裴父那边走去。
赵苡恩垂着眸子,不知所措。
而裴砚廷始终矗立一旁,一言不发。
傍晚,两人回了府。
赵苡恩从浴房出来,裴砚廷才从医书中抬起头,看向她。
“明日要入宫替陛下问诊,我就不送你去都护府了。”
赵苡恩神色一顿,轻‘嗯’了声。
翌日,等赵苡恩醒来时,裴砚廷已经出府。
用完早膳,她忽然发现裴砚廷将几份后妃的药方落在了家里,便立马骑马送去了太医院。
到太医院后,值房内却不见裴砚廷人影。
赵苡恩随手抓住一个医官,问:“请问裴太医去哪了?”
医官一愣,脱口而出:“裴太医今日有事,特请告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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