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总真的长得挺帅的。」——辣妹阿姨这样说。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爸爸若生在古代也当得上个「城北徐公」了。
他特别像我小时候背的课文里描画的那种官派美男子。
「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与这种严整的俊美巧妙结合的是,我爸爸天生上翘的唇角,为他端正的气质中增添一丝宠溺和喜气的味道。
而且他不到四十,严格来说还算一个中青年干部,现在已然做到集团中层,若没有我这个拖油瓶,这妥妥是 buff 叠满的迷人帅大叔,是女人们最意醉神迷,写破文的怒更 500 章的那一型。
但就算我爹样貌上这么能忽悠人,这个辣妹阿姨也轻浮至此吗?
我趴在舅妈腿上假寐,耳朵悄悄地竖了起来。
作为辣妹阿姨的闺密,我舅妈对此嗤之以鼻:「越是知道自己外貌条件优越的男人,越自以为是,越自私凉薄,你以为在他身边的日子是好过的?就你那脑子,在他身边三年都熬不下去,可别鬼迷了心窍!」
辣妹阿姨八卦之心骤起,缠着我舅妈问那些陈年往事。
舅妈见我熟睡,也只有叹息一声:「哪个女人这辈子没傻过一回呢,他那张脸,骗过许多女人,其中也包括大姐,我公婆家条件不错的,大姐毕业了也能靠家里安排个工作,就因为大姐夫志向不浅,最后大姐还是将所有人脉都用在了他身上。可惜就这样的付出,都换不回那男人的半点忠诚,大姐夫外调之后没多久就出轨了。大姐那时怀着一个男胎,被那个魏姚指使人给撞掉了。当年娇娇才五岁,亲眼看见大姐是怎么被横穿过来的电动车撞上了肚子,又被故意碾压。我们和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大姐已经倒在血泊中昏死过去,娇娇被大姐流出的鲜血染透了全身,吓出了精神障碍。」
「谁也不知道大姐那时候有多难,失去了儿子,认清了丈夫,身子还顾不上养好就要带着闺女各处求医问药,而那个时候,魏姚却有了身孕!」舅妈的声音狠厉起来,「我老公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休假回家堵了她理论,她借孕生事,说我老公打她,折折腾腾闹到了派出所。」
我听妈妈说过,舅舅是姥爷战友的遗孤,因为无人管教,小小年纪被街头混混带成了个浑蛋坯子。姥爷收养了他,将他扳正不少,但暴烈的习性难改,结婚之后也不见收敛,便又被姥爷送回部队去了。
部队是个大熔炉,什么歪脖子树都能给拔成一棵小白杨。
妈妈从舅舅进家便照顾他长大,自己的宝贝弟弟若是因为殴打孕妇进派出所有了案底,职业生涯都要被一掐而断,妈妈如何不气?
辣妹阿姨显然也好奇:「你老公进了派出所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舅妈道:「是大姐,从上海赶回来,一个大巴掌糊在了我老公脸上,又在民警同志陪同下亲自带着魏姚做了检查,确保没有外伤且孩子安好,这才将事件平息。而自始至终,我那英俊潇洒的大姐夫都没有露面。」
「可是魏姚没有孩子呀?」
舅妈冷笑:「天可怜见,那女人将我大姐死死碾压,觉得自己行得不能再行了,狂得在家坐不住,想给大姐夫一个惊喜,没告诉任何人,偷偷搭上了去外调城市的长途汽车,一路颠簸中,流产了。」
舅妈说,那次流产之后,魏姚再也没有怀过孕,舅妈还说,那女人很聪明,就靠着男人这么一点点的怜惜,在外面一众彩旗里,坐稳头把交椅一直到现在。
然而这都不是我关注的,让我更在意的是,原来我有精神障碍。
我的确记不起五岁之前的事,也会在噩梦中挣扎在泥潭一样的血污里而崩溃。
所以妈妈总叫我「小鳄鱼」,她告诉我淤泥与血泊并不可怕,即便是在那样恶心的环境中,也依旧有生物活得好好的,甚至成为霸主。
霸主啊……我的疯癫之心如鳄鱼般悄无声息地潜出泥塘,露出一双黄黑相间的眼睛。
我可不是霸主吗?不仅处于年幼无知的岁数,我要是犯病了,杀人还不犯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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