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着眼睛笑:“我第一次见给猫道歉的人。”
我坐在他旁边,离他稍远。
“我也第一次见遛猫的人。”
他的猫是乌云踏雪,猫身是黑的,四只爪子是白色的,像戴了四只白手套。
猫咪很亲近他,卧在他脚旁边,一动不动。
“你的猫真粘你。”
他笑了笑:“动物有灵,他可能也知道我快死了。”
我大惊:“你还这么年轻!”
他抬头看了看天,眼中光芒忽明忽灭。
“年轻没有用,要活着才有用。”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迎上少年的那双眼睛,我还是忍不住噎了回去。
公交站台的车来了一班又一班,站台的人也慢慢少了起来。
最后,只剩下了我们俩。
少年依旧仰着脸望天,破碎的阳光在他眼眉跳舞。
“其实我也生了病。”我平静地说着,“我失忆了,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一个人。”
过了良久,他平缓的声音传过来。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很重要。
仅仅忘掉了他,我的心就缺了很大一个口。
明明艳阳高照,我却越来越冷,忍不住将自己缩起来。
我固执撒谎:“不重要,我讨厌他。”
猫咪蹭了蹭我的脚踝,我忍不住探手摸了摸它的头。
少年侧眸瞧我,他眼睛亮亮的,唇畔两侧各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他朝我伸出手:“我叫程愈,久病不愈的愈。这是我的猫,他叫幸运。”
后来我终于等来了我想要的那班车
上车前,程愈主动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他说他认识一个脑科专家,或许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一路上我靠着车窗胡思乱想,到画室门口的时候,我没看到同事小苏抱着木架走过来,和他撞了个正着。
小苏常年戴着阔大的黑框眼镜,永远垂着头避着和人交谈,只有在发工资的时候才会听到他轻轻说一句:“谢谢老板。”
虽然小苏人很沉郁,但他笔下的画永远有一束光从远方照耀过来,永远是明亮充满希望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紧忙去看小苏。
“你没事吧?”
他别过头不看我,慌慌张张抱着画架就走。
周莉凑过来看看我的手:“你自己手掌都蹭破了,还有空去关心别人?”
“毕竟是我先撞到的他。”
周莉找了碘酒给我上药:“画师就这一双手最宝贵了,你也不珍惜点。”
我讪笑。
周莉收起来碘酒,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问我:“你老公昨天没有难为你吧?”
我问:“他为什么要难为我?”
周莉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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