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嫂不为我添一副碗筷？”封极渊声音悦耳，醇厚如酒，让人很是心安。

楚汀兰正要让人添一副碗筷，又瞧见多出来的一副碗筷，不由得说：“就用你大哥的吧。”

这话可把一直不吭声的老夫人吓了一跳，老夫人脸色一白：“添一副碗筷又不是多大的事，干嘛用霆儿的？”

有楚汀兰面色冷淡：“他已经一个月不回家了，这副碗筷空着也是空着。”

“话虽如此，但霆儿的东西就算不用，也不能让别人抢了去。”老夫人语气严厉，甚至都不多看一眼封极渊。

封极渊却直接撩裙坐下，拿起碗筷便自行添了饭，开始吃起来。

楚汀兰心中微微一颤，却不免有些欣喜，这老夫人终归是拿封极渊没有办法的。

她现在还不能明面上收拾老夫人，但借着封极渊来膈应一下老夫人还是可以的。

就在此时，老夫人满眼惊诧看向门口：“霆儿，你回来了！”

“快！再添一双筷子！”老夫人激动得站起身来，主动去迎封霆入门。

封霆却冷眼盯着封极渊：“你怎么来这吃饭了？”

“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家？”封极渊勾起一丝冷笑，好看的凤眸寒冰如霜。

搭配那沉重的玄色华服，透得他整个人威严又狠厉。

光是气质这一块，封极渊就已经远超封霆一大截。

封霆虽是武将，身上很有凌厉之气。

但他为人小气自私，因此通身的气息比较逼仄，远不如封极渊大气。

一副碗筷已经摆好，封霆却不入席，只冷冽扫向楚汀兰，满眼苛责。

“你为何要污蔑那外室是暗娼？害得现在外面的人都怀疑那孩子不是我的骨肉。你就这么善妒，容不得他们母子？”

封霆语气恶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跟仇人说话。

楚汀兰早已经不会在意他的感受，因此眸底不见半分慌张，只有一片平淡。

她抿起一丝笑，反问：“是庶妹带我去青楼暗巷找人，说那外室是个暗娼，所以外面的人才会认为你的孩子是野种。我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如何知道那人是不是暗娼？又如何能知道青楼暗巷这种地方？”

封霆震惊，居然是楚怜儿带楚汀兰去的？

可楚怜儿明明告诉他，是楚汀兰容不下他们母女，所以才会造谣毁坏他们的名声。

看来是楚怜儿又使小性子，撒了一点谎。

封霆蹙眉之间，楚汀兰已经开口：“把人养在外头总是容易乱生是非的，我今天去找外室，就是为了把她和孩子接回来。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都正式接受她进门做妾。”

封霆更是震惊，楚汀兰居然接受了孩子和外室？

不对，楚汀兰肯定是欲擒故纵，又或者是以退为进，想保住正室之位，还想无形中打压这外室做妾。

不过他绝不允许楚怜儿做妾，楚怜儿必须做平妻！

“可你半个月之前不是说，嫡长子只能由你来生？否则任何妾室和子嗣都不能入府？”封霆语气更高傲，用楚汀兰曾说过的话来羞辱她。

楚汀兰冷笑一声：“五年了我都没有孩子，往后余生还会有吗？我倒不如接受了他们娘俩。只要把孩子过继给我，日后你就是纳八十门妾我也不管。”

“你休想从她身边抢走孩子！”封霆语气更加恶劣，“没有孩子是你的报应，你这辈子都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楚汀兰眼神一片阴寒，前世就是因为封霆一直认为是她抢了楚怜儿的婚姻。

所以一辈子没碰她，让她孤苦一生，害她所做一切皆是为他人作嫁。

原本她还以为，是自己软弱可欺的性子不讨喜，封霆才不碰她。

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些人从未想过给她留后路，只想把她榨干价值后便随意丢掉。

“报应？呵，当初你们家风雨飘摇，岌岌可危。是楚怜儿不愿意嫁过来，所以哄骗着我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过来救济你们。若非年少我被霸凌时，你出手相救的那点恩情，我岂会上你们这个当？”

“现在你跟我说这是报应？跟我说我不配生下你的孩子？封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之人！更没见过像伯府这般吃人不吐骨头，还倒打一耙的人家！”

楚汀兰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平宣泄出来。

封霆又是震惊，楚怜儿又骗了他？

他额上汗成一片，好看的唇瓣哆嗦：“不、不可能！明明是你强嫁过来的！”

楚怜儿说过，是楚汀兰用银子买下了这桩婚事，强行要嫁过来的。

若非楚怜儿外祖母家出事，急需用这笔钱，楚怜儿断然不会让楚汀兰用钱买婚事。

可现在看来，竟然是他冤枉了楚汀兰？！

不等他反应过来，楚汀兰又眼神沉沉道：“我为伯府付出五年，也算是还清从前我欠你的了。你告诉那外室，若她想做平妻，我退位让贤，把掌家之权交给她便是。但她的儿子永远不能过继给我做嫡子，日后无论她生男生女，全都是庶出！”

“若她想要儿子做嫡子，那就只能做妾！否则，你我便和离，我带着我丰厚的嫁妆离开这伯府，二嫁高门，照样过活！”

楚汀兰这话太过于强势，与她从前软弱可欺的模样截然不同，深深地震撼着封霆。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楚汀兰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瞧见楚汀兰的身上竟然也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光芒，竟有那么一瞬间。令他心动不已。

“不行！”封霆说完这两个字，急忙闭嘴。

他险些将后半句话也脱口而出，那就是，你不能离开我！

但话到了嘴边，他又觉得十分恐怖。

他一向最讨厌楚汀兰了，现在怎么会忽然生出不舍和不甘的感情？

楚怜儿为他生了孩子，五年来无名无份。

他答应过楚怜儿，一定要娶楚怜儿入门做平妻的。

想到这儿，封霆强行拉回理智，冷声道：“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她做平妻还是妾轮不到你做主！我的孩子必须是嫡子，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别怪我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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