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玉生辰这天,沈靖川为她大摆宴席。
她喜欢看戏,他就请来了京城里最好的戏班子,一出一出地给她唱。
送的生辰礼是南海最好的珊瑚,足够三尺高,红得好似血玉一般,价值连城。
李怀玉好不开心,坐在沈靖川身边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
沈靖川在宽大的袖袍下握住她的手,眼含温柔,真是一对璧人。
我也去送了一份生辰礼,是我亲手绣的一个鸳鸯摆件儿。
见到我时,沈靖川微微一怔,似乎才想起府里还有我这么个人。
自从回了府,他和李怀玉小别胜新婚,整日都恩爱在一起。
他一次都没来见过我。
似乎忘了那三个月里我们日夜相处,从疏离到亲近。
我还记得临走那天晚上,月亮很白很大,他跟我一起坐在屋檐上,跟我说让我和他一起走。
一见到李怀玉,他眼里就只有李怀玉了。
李怀玉笑容微敛,看都没看那个摆件,直接让丫鬟收了起来。
我避开沈靖川的目光,默默退了下去。
……
当天晚上,沈靖川来看我时,倚红正在帮我用药油揉腿。
我是上山采药时遇见的沈靖川,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近三个时辰。
从那以后,我的腿就落下了病,阴天下雨时就钻心地疼。
倚红还在数落我:
「为了王妃的生辰礼你连命都不要了?
「本来就腿不好,天天坐那受着冷风吹绣摆件,以后腿还要不要了?」
沈靖川就在这时走了进来,他的视线落在我掀开裙摆露出的腿上,被烫了似的陡然闪开。
我慌乱放下衣服,和倚红一起向他行礼。
他看了一眼四周,皱眉道:
「屋里这么冷,为何不点炭?」
倚红低头道:「回王爷的话,库里不肯给炭,说是……说是……」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沈靖川皱眉:
「说是什么?!」
倚红抬头看了他一眼,飞快低下头来:
「说是王妃说了,陈姑娘从前家里也生不起炭的,怕她用不惯,所以就不给了。」
「岂有此理!」
沈靖川眉眼闪过怒意,却又生生压了下去。
「马上去库里,传本王的命令,让他们拿最好的银丝炭来。」
他环顾四周,脸色更黑。
「找人来把这里布置布置,连个摆件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再找几个下人来伺候!」
倚春听令出去了,这方寸之地,就只剩下了我跟沈靖川两个人。
说来奇怪,曾经的农家小院比这屋子不知道小了多少,可我们朝夕相处却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却觉得有些凝滞。
我微微蹙眉,腿上动了动,想去揉一下,指尖却红肿不堪。
那是我熬夜绣摆件绣的。
沈靖川脱口而出:
「我来帮你上药吧。」
话一说完,他似乎也觉得不妥,面色微红。
我笑道:「王爷千金之体,怎么敢有劳王爷。」
他扭头:
「之前也不是没上过。」
把沈靖川救回来后,我手脚都严重冻伤,茫茫雪原上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互相上药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红了脸,慢慢撩起裙子,露出白玉般的小腿。
沈靖川面色不改,耳尖却微微泛起了红,手心的温度逐渐滚烫,药油顺着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进我的皮肤里,带着一丝灼热。
屋里没有炭火,似乎也变得热起来了。
「这些日子我太忙,没顾得上来看你,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他低头道。
太忙?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忙着满心满眼都是李怀玉,忙着和她日夜厮混,当然是顾不得我了。
口中却还是温柔道:
「王爷日理万机,王妃对我很好,这里比在家里好多了,我并没什么需要的。」
沈靖川眉心一窒,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怀玉一把推开大门,在看到沈靖川摸着我小腿时勃然大怒!
她什么都没问,大步流星过来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贱人,你敢勾引靖川!」
她手上的指甲划过我的脸,剧痛之下我眼前一黑,闷哼着倒在榻上。
沈靖川脸上被捉奸般的尴尬转化为怒火,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拉开她:
「你疯了?!」
我捂住渗血的嘴角跪倒在地上,眼泪珠子一样砸在地上,哽咽道:
「王妃息怒,王爷只是在为我上药,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上药?!」李怀玉怒意更盛,「你是什么天仙下凡还是公主千金,要他亲手给你上药,下人都死光了?!」
「下人没死光,可也得有人用才行!」沈靖川扶起我,冷冷道。
「若不是本王今日来,还不知道你竟然这样磋磨本王的救命恩人,寒冬腊月竟连炭火都不给!」
李怀玉一窒,随即高声道:
「她只是一个农户女,之前又能烧得起什么炭,怎么现在到了王府就受不得冻了!」
被李怀玉抓到的恼羞成怒和在我面前失了面子的不悦糅合在一起,沈靖川脸色铁青: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简直不可理喻!
「来人,把陈姑娘的东西收拾一下,今日就住到琼院去!」
琼院是离沈靖川最近的院子,里面还有一池温泉,沈靖川让我住过去,简直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李怀玉的脸。
果然,李怀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厉声道:
「你竟为了一个贱人跟我对着干,沈靖川,你疯了?!」
「我看疯了的人是你。」
沈靖川冷冷看了她一眼,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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