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无人不知,上个月,她才因为言行无状被圣上斥责,幽居公主府半月。
她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坏到极点。
我终于回过神来,跪了下去。
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手背忽然被冰凉的剑柄挡了一下。
下一刻,谢景湛先开口了。
「绝无此意。微臣一片赤胆忠心,全然为了殿下着想。」
话音刚落,谢非墨便冷声斥责:
「谢景湛,你好大的胆子!莫非将为兄和公主殿下都当傻子诓骗不成?」
「若不是你与沈归音私相授受,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向我提出退婚一事?」
「退婚?」
谢景湛微一挑眉,
「如此说来,兄长不该反省自己吗?」
谢非墨气得嘴唇发白:「你!——」
「好了,我不过一会儿不在,怎么吵成这样?」
一道沉稳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我扭过头,下意识循声望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平南王妃。
她目光在室内扫过一圈,最后定在长公主身上:
「嘉宁,不是让我借你地方认个干妹妹吗,怎么转脸跪了一地的人啊?」
显然,她是把这一通闹剧的主要责任,算在了嘉宁长公主身上。
平南王生前战功赫赫,纵然在圣上面前,王妃说话都颇有分量。
长公主面色微变,敛目低眉道:
「还不是这沈家女儿和谢家庶子太没规矩,我不过教训几句罢了。」
「你年岁也不小了,跟年轻人计较什么?今日难得,让他们去玩吧。」
王妃三言两语便把事情揭了过去。
我向她行礼道谢,转身退了出去。
一步一步向外走时,仍能感受到一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凝在我背后,像是恨不得将我整个人刺穿。
是嘉宁长公主。
我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按我前世的记忆,今日应该是谢非墨初次将白棠引荐给长公主。
可平南王妃却说,一开始就是长公主问她借了地方,说要认一位干妹妹。
难道她们二人,并不是今日才相识?
我想得太过入神,没留意自己的脚步越走越快。
直到后领被人猛然揪住,向后一拽——
「前面就是台阶了,你要摔死自己吗?」
眼前景物飞速上滑,一瞬间的星移物换让我一下子就想到前世。
在某段之前被我遗漏的记忆里,是哥哥处理完白棠谋逆一案后又过了数日。
我与他见面时,他眉头仍然紧皱。
我问他怎么了,他停顿片刻,还是道:
「那一日,在诛杀逆贼的地方,我发现了公主府的信物。后来上奏天听,陛下什么都没说,只把东西收起来,让我切莫声张。」
我一边回想,一边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谋反……长公主……」
「沈归音,你不要命了!」
谢景湛带着几分焦急的呵斥声,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定了定神,问道:
「谢景湛,你想做安远侯世子吗?」
他愣了愣,嗤笑出声:
「我自可以去军中挣我的功勋、亲奏陛下讨我的封赏。不过一个世袭的爵位而已,除了你那没用的未婚夫婿,谁稀罕?」
「那,若我与他退亲后,名声尽毁,你可愿同我订亲?」
他望着我,目光渐渐有些转冷:
「这又是你替他来试探我的什么把戏吗?沈归音,我警告你,我现在可没从前那么好骗——」
话没说完,他突然哑了声。
一个软绵绵的荷包被我塞进他手心。
那上面绣的是春海棠,我最喜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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