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时,我轻抿一口茶,不疾不徐地对身旁人说:「陆明栩,你真令我恶心。」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幕布就被人一把扯开。
一幅活生生的春宫图摆在眼前,在场众人静默两秒后,炸开了锅。
景怜儿面色「唰」地一下白了,尖叫一声,捂紧了自己身上不多的衣物。
顾宫锦也满脸愕然,公然被人抓到玩活春宫,相当于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瞥向已经傻眼的陆明栩,这场戏没有他可唱不下去。
不负我所望,陆明栩捏紧拳头,咬牙切齿跑上了戏台。
很快,陆明栩和顾宫锦扭打在一起,难舍难分。
景怜儿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先拦人,还是先穿衣服。
台下观众看直了眼,像嗑到猛药似的满脸兴奋。
不到一日,他们三人的事迹就闹得满京城皆知。
「你听说了吗,景家嫡女公然和那戏子厮混,那场面,香艳极了。」
「当真是有伤风化。」
「陆家公子还生了好大的气,上台和那戏子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
「那陆家公子和景家嫡女有何关系?」
「听闻是有婚约在身。」
「与他有婚约的不是景家的嫡幼女吗?」
景怜儿口碑急转直下,从人美心善的菩萨变成了勾引幼妹夫婿的荡妇。
这世道,男人总是能美美隐身。
我娘被气得一病不起,我爹指着景怜儿的鼻子大骂孽障,他们也没想到自己年过半百时还能丢一次老脸。
事已至此,景怜儿仍在维护顾宫锦,她说是自己糊涂,不干顾宫锦的事。
陆明栩站在一旁,脸色活像个调色盘。
我心底发笑,却还是故作担忧问道:「爹爹打算如何处置那戏子?」
我爹一言不发,还是陆明栩先开了口,「玷污怜儿清白,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他紧紧捏着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浮现出可怖的青白色。
「不行!」
景怜儿厉声反驳,看陆明栩的眼里带了恨意,「你若要杀了顾郎,那便连同我一起杀吧!」
百般疼爱的女儿如此不争气,我爹大怒,猛地将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
「我景家怎么教出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
他要罚景怜儿二十大板。
顿时,景怜儿血色全无,跪在地上大喊:「不可!我、我已经怀了顾郎的孩子。」
陆明栩瞪大眼睛,手臂微不可察地发着抖。
未满两月,就算是医师也查不出来,可景怜儿再三保证,态度坚决说自己已经有孕,我爹叹了一声家门不幸,将杖责改成了禁闭。
我告诉景怜儿只要她以肚中孩子做要挟,爹娘就定会同意她和顾宫锦之间的婚事。
可我没说过,顾宫锦会同意啊。
上一世,我查到景怜儿纵火私奔,却没能查到她的踪影。
后来才知道,是顾宫锦榨干景怜儿价值后,将她卖入了青楼,景怜儿不甘受辱,投河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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