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个孤儿,从小浪迹江湖,没有高堂,却有着遍布天下的知己故交。
具体体现在,他的口袋里从来不超过五两银子。
都拿去救济那些贫困潦倒的江湖好友了。
我娘原来当尚书千金时也是温柔大方的性子,就这也被我爹没有尽头的扶危救困给气得日渐暴躁,生生练成了桐花巷有名的河东狮。
终究是爱情被生活的柴米油盐磨得稀碎。
早些年,还有人说他俩是佳偶天成,天生一对。
后来他们就不说了,只说可惜了江大侠,娶了这样一个庸俗市侩的母老虎。
我将浇花的水泼到角落两个说闲话的剑客身上,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半个月住宿伙食一共五两二钱,两位现付还是赊账。」说主人家闲话被当场抓住,两人又是尴尬又是窘迫,却也不好对我个七岁的小姑娘发火,场面一时难堪。
我收回手,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打尖住店尚且要对掌柜的道声谢,我娘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收留你们,不说每日招待大鱼大肉,但粗茶淡饭也是管饱的,不说要你们多感激,起码不能养出两头白眼狼来吧。」高个的那个剑客大概是还没被小孩子这样指着鼻子骂过,涨红着脸道:
「江兄仁义,临时收留我们两兄弟,但江湖儿女之间的情谊,怎可用金钱计量,江姑娘说话何必如此刻薄。」想到这两人刚还嫌家里伙食不够好,嫌我娘抠门小气配不上我爹,我都被气笑了:
「知道什么叫刻薄吗,刻薄就是打秋风就要有打秋风的姿态,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那是畜生才干的事!」「江鹭一!」我爹恼怒的声音传来。
那两剑客如获救星。
果然我爹立刻跟他们道歉:「小女无状,言辞冒犯了两位兄弟,今晚我在外设宴给大家赔礼道歉。」我强忍着咳嗽,倚在墙上凉凉道:「你哪里的钱买酒席,是靠我娘卖的嫁妆,还是用我娘采的草药。」那两人顿时更站不住了,连连摆手道:「感谢江兄的好意,但我们兄弟俩已经麻烦嫂夫人多时,就不继续打扰了。」说完就灰溜溜地跑了。
我爹憋着气,举起手欲要打我,我梗着脖子仰头瞪他。
父女俩对峙良久,还是他还是先放下手:「回房反省,不到晚饭不准出门!」我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我知道,他不敢打我的,因为他心里有愧。
当年我娘怀孕,被他的仇家下了毒,虽然命救了回来,但生我时难产,母亲再不可能有孕,而我也因此身体孱弱,连房间都久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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