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黎长老因为包庇小夏设计陷害瑶姬时，他放逐了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

如今那些人不在村里，在村后的平原上，算是能解释为什么专抢几个大粮仓了。

见已点醒祉桑，瑶姬也不在屋里干坐着了，这屋子方才来了太多人，里面太闷了。

她就这么半躺在树上，不时晃荡着脚脖子，铃铛也随风响。

秋风很凉，但瑶姬近几日总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四处游走，却始终都捏不出法决，身体也不知冷热。

自打从无名山上下来，好像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掌控。

神界她一游魂进不去，只能终日与大山为伍，等有一天战神会下来，不曾想遇上了祉桑。

她沉浸在夜色里，回想多年前她也是这般瞧着月亮，期盼着有一天能将那负心人三刀六个洞。

如今想来，她不甚在乎，恨还是会恨，但绝不恐惧去爱。

正盘算着今后的打算，祉桑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似乎没留意树上有人，直到听见风吹响铃铛，他这才对上那双好看的眸子。

“想明白了?”

瑶姬翻身从树上下来，这些天她练就不少飞檐走壁的本事。

祉桑忙不迭把胸口抱着的黑色锦盒放在身后，故作镇定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瑶姬一眼看破这番举措背后的意义，她虽失了法力，又不是瞎子，想起近几日祉桑总在人前叨叨的几句话，她凑近两步。

原是比祉桑矮了一头，下巴一昂，偏生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怎么，又在夜里数嫁妆，不如入赘吧?”

说完瑶姬轻笑一声，这几日她也没闲着，把凡俗嫁娶之道摸了个明白。

这里和神界不同，凡是女子嫁娶，婚后皆已被冠上夫姓，今后宜室宜家，以相夫教子为主。

她是这凡俗框不住的存在，和一般女子是不同的。

“入赘也可以，只是瑶姬，你以何为聘?”

祉桑还担心自己多年来攒下来的聘礼在瑶姬面前拿不出手，若是入赘，倒也不错，至少他给自己准备的嫁妆，他们今后都用的上。

这一问，倒是难住了瑶姬，她千年来独占山头，有的仅是一缕魂魄修出来的真身，旁的什么都没有，又没有法术，什么也变不出来，难不成没有聘就不能娶了吗?

在凡俗里，好像是不行的，话本里，也没有见过，私奔的，倒是有。

总归，要问一句。

“我现在没有聘礼，你还入赘吗?”

拿不出聘礼，还问得如此理直气壮的，祉桑就见过眼前一个。

他不由笑出了声，瑶姬最难得，最吸引他的，便是这份不如凡俗，不守常态的率真。

祉桑这一笑，让瑶姬想起初在无名山上遇上他的时候，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又认真补充道：“我以整个山头为聘，如何?”

那座山，她占了千年，怎么说，也算是私有财产，虽比不得北海公主以整个海底宫殿为聘来的豪横，总归也是拿得出手的。

“那我愿意和你一起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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