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自愿侍寝

我陷入了一阵昏迷，黑暗中，我意识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

听到周遭的动静，声音嘶哑的老者摸了我的脉象说道「姑娘身体无碍，只是逃生之时撞到了门扉，头受了伤才昏迷至今，至于什么时候醒......」

沈烈的声音刺破我的耳膜「我要你看好的人！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的！」

石嬷嬷也在场，「奴家罪过，原先盘算着，把人从官奴堆里给您接回来，小心在教坊司里养着，好让您惦记的时候看一看，待时机一到，您再施予援手，来个英雄救美，也就顺理成章的抱得美人归了，谁知......」

沈烈握住我的手腕，手背触碰到他冰冷的脸颊，「你怎能容她寻了短见？」

听他们的意思，想必两人早已狼狈为奸，从我被抄家被扁官奴那天起，就被沈烈算计了，只是算得太狠，还没等收网，差点把我逼死了。

石嬷嬷慌张辩解，「公子也不能全怪奴家，想必姑娘定是知道了将军举证自己全家一事，恼恨自己不能为族人报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这才寻了短见。」

「住口！」沈烈几乎嘶吼起来，「朝堂上的事，哪儿容你这样泼奴置喙！」

而我此刻心如万鼓齐鸣，想必为了报复我当年抗旨拒婚，沈烈竟用如此下三滥手段。

栽赃陷害我温家与逆党勾结，想趁乱把我从中掳劫，再贯以英雄救美的名义，让我不得不委身于他，甚至到死还感谢他不离不弃。

好歹毒的计谋！

若不是身子虚弱，无法挪动，我定然挥刀与他同归于尽。

「她性子烈，您不是不知道，纵然如此，您还让奴家逼她就范。」石嬷嬷口不择言。

沈烈失去了耐性，「来人，把这蠢婆子押下去，打死为止！」

我沸腾的报复之心被他一声令下喝住，一条人命在身边就此陨落，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若冒然行动，我下场不会比石嬷嬷好多少。

我昏迷了多久，沈烈就陪了我多久，期间大抵废寝忘食，惹得府里将士不满，以萧卫为首的亲信在门外，跪求沈烈早日回归军营，勿要为我这个红颜祸水糟践身子。

沈烈起初念在他护主心切，并不搭理，可萧卫嘴不把门，在外大放厥词「那碎女子有什么好，那夜被我们扒光了也就两条胳膊两条腿而已，了不得长得清贵些，就这能把将军迷得五迷三道的！」

不提那夜还好，一提沈烈就上火，他推开门，冷冷的声音在房内回荡「好大的胆子萧卫！不尊主上，罚杖二十棍！」

萧卫哭喊了多久我不知道，后来听说为弥补口舌过失，自请看城门去了，却也因此折了一条腿。

过了不知多久，我的身体逐渐有了知觉，待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瞧着我醒来，近乎狂喜，眼睛里迸发出异样的神采，握着我的双手激动道，「醒了！？小雪！」

我抽出双手，他的笑容停留在眼尾，取而代之的是失望。

「你是？」我眯着眼，佯装不认识他。

沈烈起初怀疑，随即又请了太医，太医看了说「大抵是撞了头，失忆了。」

「失忆了？」他听罢百感交集，面色复杂。

我心头一动，幽怨地看着他，「公子是......」

他如获大赦，从惊疑中醒过来，从容握住我的手「我是你的夫婿啊......」

我瞳孔放大，原想着趁失忆的空档让他卸下防备，好让我趁虚而入报仇雪恨，谁晓得反被他将了一军。

还好我冷静，接道「夫婿？」

沈烈盯着我的眼睛，若不是假失忆，我差点以为他对我情根深种，「我是你的夫婿，你我自小有婚约，青梅竹马，可前阵子你省亲回家，家乡突然闹洪水，家人不知所踪，你千里迢迢回到我身边，我当庇护你周全才对，谁知你恰逢变故，情志失常，才刚到府上便昏厥了过去，再醒来时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番说辞原不像突发奇想，倒像反复打过腹稿的一样，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我低头无奈。

这个骗子。

我做出信以为真的样子，糊里糊涂地接受这个身份，只是夜里常看他坐在一旁看着兵书。

看也就罢了，为何这几日都在看同一页。

「夫君，你不困吗？这几天你都在秉烛夜读，可得小心身子，不要劳累才好。」

我铺好了床，轻轻拍了床褥，示意他过来歇息。

做戏要做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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