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肖岚。
从她来我家的第一天起,我就讨厌她。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像现在满身名牌,肤白貌美。
黑瘦黑瘦的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抢走了我身上的白色公主裙。
她把我赶出我的房间,叫嚣着,以后她才是这个家的小公主,我是死了亲妈要寄人篱下的野孩子。
我求救似的看向我爸。
我爸却摸了摸我的头,他说:「岚岚亲爸爸不要她了,她吃了很多苦,你是姐姐要让着她一点。」
她才不是我妹妹。
再后来,我爸说:「潇潇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欺负妹妹呢?」
「家里条件只能供得起一个人去学舞蹈,你是姐姐你让着她一点。」
「她平时有好东西都想着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大方点呢?你没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肖岚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我委屈了十年,又困于缅北八年。
十八年的日积月累,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
肖岚心不甘情不愿地住进了我的杂物间,但我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夜深人静时。
我拿出剪刀,将目光放在了挂在阳台上的芭蕾舞裙。
杀人不过头点地,最能戳人心窝子的,是毁了她最在乎,最珍贵的东西。
肖岚最看重的,是她引以为傲的芭蕾舞。
而她妈妈最引以为傲的则是……
于是,我从床底拿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盒子。
静静等待着,日出东方。
「啊啊啊啊啊!老肖!老肖你……快快过来!」
双眼皮直打架,梁敏的尖叫声终于划破寂静。
真美妙啊。
我和顾念相视一笑,去了客厅。
只见,我妈,哦不,是后妈梁敏像见了鬼一样,指着某处,浑身直打颤。
我爸闻声从卧室跑出来:「出什……」
话没说完,也狠狠愣住了,到了嘴边的话也都噎了回去。
「大清早的,叫什么……啊啊啊啊!谁放这里的!」肖岚不满地瞪着二人,不屑一顾地轻扫了一眼后,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我爸最先回过神来,连忙走了过去,准备将摆放在电视柜前的黑白照片取了下来。
「别动。」
我出声,拦住了他,「中元节到了,拜祭一下我妈不行吗?」
我爸:「……」
「还是说,你们对她心怀有愧,不敢祭拜她?」
梁敏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她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揭穿这十几年的伪装。
「妈妈,」顾念走到我身边,指着我妈的遗像,一边问,「祭拜,是不是要跪下磕头?」
「是。」
顾念点点头,表示懂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我妈的遗像面前,板板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
我爸、梁敏,还有肖岚都蒙了,一下子看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下一秒,顾念便一脚将梁敏踹倒在地跪了下来。
跪在我妈的遗像前。
「磕头啊,老婊砸你都半截入土了,怎么这么不懂事!」顾念按着梁敏的后脖颈子,硬逼着她给我妈磕了三个头。
顾念是个特殊的孩子,不论是体格还是力气,都比同龄孩子大。
也就三下,梁敏的额头上都是血。
红彤彤的,像极了盛开的牡丹花。
小小的一朵牡丹花,远不及当年我妈纵身一跃,咣当落地时盛开的那朵绚烂、惊心。
梁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从另一个女人手里抢来的肖太太这个身份。
我爸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耸肩一笑,我说了,我是回来讨债的。
我的,还有我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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