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手确实是废了。
昏暗的会所包厢里,我身着暴露的制服,为客人们送酒。
生活的苦难让我暴瘦,每次我照镜子看到深陷的脸颊,我都在反思。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让我遭受这种磨难。
这已经是我家破人亡后,能找到的工资最高的工作了。
宋蕊浓妆艳抹,柔弱无骨地依偎在男人强壮有力的臂弯里,手指穿梭在男人的胸前。
我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倒酒。
「庭哥哥,之前捅我一刀的那个贱男人,你处理干净了吗?
「永无后患的那种。」
男人轻笑一声,大手顺着宋蕊的大腿慢慢往上。
「那可是你亲爸,就放心交给我?」
我看到宋蕊伸出右手,缓缓摸向男人的缺了一块的耳垂,声音冷得像毒蛇。
「那又怎么样,他废了我的手,阻拦我的人,都该死。」
然后两人越贴越近,我继续收拾桌上用过的酒杯,听见宋蕊接着说。
「不要提扫兴的人了。
「庭哥哥才真是好计谋呢,栽赃嫁祸做得滴水不漏。
「估计那个姜歆歆到死都没想过,她什么时候找人开车撞我了。
「这下不只除掉了姜家,还让他们四个对我更加愧疚。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谢你呀,今天人家都听你的。」
说着两人就亲做一团。
我的手下意识狠狠攥起。
原来都是假的,她无父无母的身份是假的,她的手因我而废是假的,就连她被撞昏迷,也是假的。
我们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那时的我内心还有一丝希望,或许我的四个竹马会相信我说的话,或许他们没有那么爱宋蕊。
我主动找到了他们,我说:
「如果宋蕊受到的所有伤害都跟我无关,你们会信吗?」
徐泽霖用行动给了我答案,我的右手被捅了一刀。
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掌心,他们说这是我欠宋蕊的。
我想问为什么,但是刀柄突然旋转,带动我的筋骨,让我痛不欲生。
昏迷之前只看见了握着刀柄的徐泽霖。
还有不远处沙发上坐姿慵懒的三个人。
明明小时候立志要做医生,握手术刀治病救人的温润少年。
现在竟然将利刃狠狠刺向了我。
之后我就被秘密运送到一艘船上。
看守的人闲聊我才知道。
我的四个竹马要把我卖去异国最底层的红灯区。
让我好好做个真正的拜金女。
我在途中不顾一切跳入海水里,翻涌的浪潮不断挤压我体内残存的氧气。
失去意识之前我都觉得我这一生何其可笑。
识人不清,遇人不淑。
但更可笑的是我那四个竹马,一个个心比天高,脑比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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