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时,沈家派了三个管事嬷嬷过去,只说王妃年纪小,少不更事,需要嬷嬷从旁辅佐。
更差人送了家书于我,却只字不提白日里沈歆然对我的辱骂,只说姐姐思家心切,让我平时得空多去看望。
我将信纸点燃,看着所谓亲情一点点化为灰烬,笑着红了眼眶。
深渊的手握住我的颤抖:「难过了便哭吧!往后,王府便是你的依靠你的家!」
我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心下一片荒芜。
他说这是我的家?
可他不晓得,即便我活了两世,也从来没有过家啊!
前世我也是在回门之日跪在父亲身上,将难以启齿的委屈都倒给他听,只求他看在我亦是他女儿的份上,为我周旋一二。
可他当时冷着一张脸,将坚硬的背影留给了我。
「嫁给了成王便是成王府的人!」
「夫妻之间的龃龉,更不值得拿到台面上来说!」
「你姨娘去得早,终究不如然然有教养,为父言尽于此。」
「天色不早了,莫要耽误了王爷回府的行程!」
那时的我面对父亲的冷漠和残忍,只能擦干眼泪,咬着牙推开了书房的门,强颜欢笑和齐湛上了马车。
因为没了退路,因为没有任何人的爱护,我只能梗着脖子,憋着一股狠劲儿,和齐湛硬较了个高低。
最终,我以左耳被打到失聪,脚趾被生生折断一根的代价,让齐湛认了输!
如今,同样的遭遇落到了沈歆然身上,他哪怕背着「溺爱」「荒唐」的名声,也要护她周全。
更是连夜来了封信,让我与齐渊,多去祁王府与姐姐走动。
也不过是要借我成王府的势头,给齐湛警告,为沈歆然撑腰。
他不是不懂如何做父亲,只是他从未有过一次想做我的父亲罢了。
「你想当皇帝吗?」
齐渊被我突然的一句话,惊得脸色大变,想开口却被一口血堵在胸口,当即昏死了过去。
谢凌云要去请太医,却被我呵斥住。
「准备热水,我出去一趟,回来要见着王爷被泡在热水里。」
从东街的王府到西街的药材铺,一来一回我只用了一炷香。
当从佟掌柜那里借来的祖传金针扎进了齐渊的七经八脉时,他终于在满头大汗里悠悠转醒。
而我亦是在此时才发现,后背早已湿透。
「你为何不听话,擅自行动!本王希望你安度余生。」
「报答你今日在沈家对我的维护。何况,我见着你还有几分用处,又不想守寡了。」
一句话,让齐渊愣在了当场。
从未有过人真心护我,既然你要做,就该做个彻底!
沉默良久,他看见我脏了的鞋子,又问道:「听凌云说,你跑的很快,比他练家子都快上一些,何故?」
何故?
从我偏僻的院子,去主母处请安,要穿过三条回廊两个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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