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匆匆来到鞠场,此时人早已散尽。
孟茜溥一眼就看到树下的傅佩璟,正要上前。
下一秒,却见他对面的陈如娇,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而从不让人近身的傅佩璟……没有躲。
孟茜溥望着这一幕,心脏如被割裂般,疼得她几乎窒息。
傅佩璟恰在此时抬起了眸子。
四目相对,他神色淡然:“陛下。”
陈如娇听见也转过身来,正欲行礼,却被傅佩璟阻止。
“无需行礼。”
孟茜溥下意识攥紧了拳。
傅佩璟免了陈如娇对她该有的礼节,无疑是当众践踏了孟茜溥作为天子的威严。
可傅佩璟毫不在意。
他看着陈如娇,声音缱绻温柔:“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陈如娇很听傅佩璟的话:“好。”
说完,便转身离开。
擦肩而过时,她身上的女子襦裙刮过孟茜溥的手。
孟茜溥不受控制的攥紧了身上的男衫,心底的酸涩止不住的往外涌。
“陛下找我有事?”
傅佩璟走到她面前,早已恢复了冰冷模样。
孟茜溥眼睫一颤,打起精神正色道:“朕来是想与你商议派兵戍守南疆边关一事。”
“国师算出十日后南疆会发生叛乱,我们应当提早做出应对。”
傅佩璟看了眼她身后的苻璟,嗓音淡漠:“陛下如此相信这莫须有的占卜之事,不如问问国师,有没有算出臣会拒绝出兵。”
说完,不等孟茜溥接话,便直接离去。
孟茜溥僵在原地,也终于想起来:傅佩璟从来不信这些神鬼玄学。
可事关国家安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想到这,孟茜溥转身看向苻璟:“国师先回去吧,这件事朕会与摄政王再商议的。”
苻璟静静凝着她,忽地开口:“去年陛下生辰,臣曾为陛下卜过一卦。”
孟茜溥微愣:“什么?”
“无心矣兴国,有情矣亡身。”苻璟意有所指般,“还望陛下专心国事,不要寄情在不该执着的人身上。”
“苻璟告退。”
随着他离开,旷野安静了下来。
孟茜溥孤立在树下,耳边回响着苻璟刚刚的话。
苻璟是国师,她从没想过自己女扮男装的事能瞒过他,却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为自己卜卦
不要寄情于不该执着的人吗?
孟茜溥脑海中闪过傅佩璟冷如寒霜的面庞,眼眸一黯再黯……
她独自一人站了许久,才摆驾回宫。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孟茜溥望着露出鱼肚白的天空,压下心里那些不该有的儿女情长,动身去了摄政王府。
国事为重,她要向傅佩璟再争取一下派兵之事。
来到摄政王府。
孟茜溥看着这个她登基前曾生活过的地方,有一瞬的失神。
守门护卫见她来,连忙跪地行礼:“见过陛下,卑职这就去向王爷禀报……”
“不必,朕自己进去。”
孟茜溥越过护卫,轻车熟路的朝傅佩璟的居处走去。
不想推开门的那刻,却见到了陈如娇。
孟茜溥脑海中的弦断掉了。
如今不过卯时,这么早陈如娇怎么会在这儿?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她骤然想起昨夜傅佩璟对陈如娇说的话,难道‘回府’回的不是陈将军府,而是……摄政王府?
这念头生出,孟茜溥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压下情绪,直接问:“陈小姐怎么在这儿?”
“回陛下,墨泽送了我一块玉牌,我是来回礼的。”
陈如娇答着,将一个香囊递给傅佩璟。
孟茜溥手不由的缩紧。
在永嘉国,人人都知道赠女子赠男子香囊意味着定情。
他……会收下吗?
孟茜溥看向傅佩璟,心紧张的提起。
下一秒,就见傅佩璟毫无犹豫地收下,挂在了腰间!
陈如娇见他收下,开心告退。
目送着她离开,孟茜溥看向傅佩璟腰间的香囊。
那上面绣着的‘墨泽’二字,更是让她心脏一颤,一阵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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