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进了尚书府,成了最末等的舞姬,尚书大人宠幸过她一次后就忘了她,因此即便生了孩子,我们母女也是府中人人可欺的存在。
但阿娘从不说自己苦,她总是抱着我,亲我的脸蛋:「老天爷对我真好,让我有了这么乖的女儿!」
我会说话后,我娘不让我声张。
毕竟那时候的我已经展露了过人的天赋,诗文我读一遍就会背,舞蹈我看两遍就能跳。
多年被欺负的日子让我娘变得无比谨小慎微,她怕我出头冒尖,抢了姜府嫡女姜温姝的风头。
于是她对外一直声称,我还是不会说话。
可姜温姝还是来了我们的小院。
传说中娇蛮跋扈的大小姐,竟然温柔又友善,她给我带了点心,看着吃得香甜的我,和善地笑道:「五妹妹生得水灵,以后说不定能入宫为妃呢。」
我娘忙说:「她一个小哑巴,如何能入宫为妃?姜大小姐说笑了。」
好在姜温姝也只是客气一句,随即将话转向正题。
「菱姨娘,我听说你舞技高超。我这里有一副古舞的残谱,不知你能否将它复原?」
姜温姝口中的古舞,叫竹枝舞。
民间对竹枝舞有很多传言。
有人说,学成竹枝舞后,第一个看到它的男子会不可自拔地爱上你。
我娘不知道姜温姝为什么要学竹枝舞,但她答应了。
那是我和我娘度过的最快乐的三个月,由于姜大小姐的庇护,府中人不再欺负我们。
我娘很高兴地跟我说,等她教好了大小姐竹枝舞,大夫人或许也会对我们更好些。
到时候她就可以为我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做妻子,不必像她这样受做妾室的苦。
三个月后,我娘成功地教会了姜温姝。
可那一日,她没能从姜温姝那里回来。
我匆匆地赶去的时候,姜温姝已经叫人打断了我娘的腿,将她关进了柴房。
我大哭,仍然记得我娘叫我不要开口说话的事,于是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那晚下了大雨,雨水和血水混合在一处,从我额头上留下。
姜温姝在伞下,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
「你是在求我把你娘放出来吗?」
「不可能的。她要是再把你也教会了怎么办?」
我昏了过去,再醒来时,我娘已经不在了。
嬷嬷们说,我娘死的时候,身上还怀着一个男胎。
我发了一个月的烧,每日昏昏沉沉。
一个月后,我终于退烧了,但脑子也跟着烧傻了。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过去的事。
不发出任何声音,闷头闷脑地独自走路,姜温姝给我一个肉包子,我就双手作揖地比划谢谢。
姜温姝很高兴。
她对大夫人说:「留着小哑巴吧,她就是我身边一条不会叫的狗。」
姜温姝没养过狗。
不然她就会知道。
不叫的狗,咬人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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